但直到和家头脑亲自道歉,她才明白:哦,是和冬不愿意。
——和冬,你有喜欢的向导吗?
——没有。
那是为什么?是什么能让和家头脑都不敢开口?
普琳的目光如狼如豹又如紧盯猎物的雄鹰,给人带来一股极强的压迫感。
可惜和冬现在还沉浸在‘公主果然是个纤弱敏感的向导’、‘我好像伤了她的心’的自责中,没有看到她的真实面目。
哨兵在光影那端对自己接下来近乎于表白的话语,有着一点尴尬无措和腼腆混杂的情绪,轻声道:“我……我很满意,只是我想我们在某些事情上有点分歧。”
和冬想起二叔透露出的公主的野心,咳了一下,不太顺滑的舌头才终于回归大脑的控制,她目光严肃道:“公主,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有人逼迫你?”
“有人在你身边吗?我们的谈话在监控范围内吗?”
还有,和冬看着她身后的背景,寝殿内十分昏沉甚至都没点上蜡烛,好像主人下意识不想让人知道她们这场会面。
“你的情况很危急吗?需不需要我帮忙?”
看见和冬那诚恳的目光,电光火石之间普琳明白了过来。
——她认为自己被胁迫。
——为什么这样想?
——她知道自己选择和家哨兵的官方理由。
其实也不算官方,普琳想,从产生这个念头开始她都不知道布局多久了,又是多少次面对他们关于向导身份的质疑。
和冬竟然跟那些目光短浅的人一样。
不,她不是目光短浅。
普琳隐晦的打量她,眉目清秀、气质清正,即使在军队待了那么多年也没染上兵油子的腻味,反而彬彬如学子。
刚来卡特琳宫就大闹琥珀会所,去了红丝绒又断然拒绝‘向导’服务,反而孤身一人探查线索,一次又一次,亨瑞说她莽撞不会权衡利弊,可普琳却只看见她面对危险从没想过退缩,即使被困也不失英勇。
普琳想起为和冬治疗时曾经踏足的精神图景,崩塌带来的凌乱之下掩藏着昔日的繁华与整齐,她的精神体是一只雪豹,纯白无暇,没有一丝杂毛,站在岩壁上冲人大吼的时候威风凛凛,一如它的主人。
这种人,这种人应该会有一个叫做信仰的东西。
普琳说:“你知道了?”她低垂着眼皮,以此掩盖自己眼中的复杂,有欣赏有思量也有一股强烈的想要将人诱入‘歧途’的冲动。
为什么不能让效忠国王的骑士为公主奉上王冠呢?
和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