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青行扶着温稚的胳膊慢悠悠地走过长廊，几秒后继而转过头来，笑意温和地对着护士弯了下嘴唇。

护士打了一个寒颤，觉得医院这种地方，总是会从瓷砖地面上渗出几分冷气，冻得脚趾发凉。

外面艳阳高照。

医院门口，盎然蓬勃的梧桐树下正倚着一个穿纯黑带钉的皮衣男人，他后背靠在树干上宛若斜斜的铁塔一般，剃着寸头，一身洗到发白的牛仔裤，双手环胸，看样子正在等人。

他长相普通并不出众，浑身衣着流里流气，模样皱着不耐烦了，从兜里拿出手机给人打电话，“你好了没？还有多久啊？经痛有必要来医院吗？都等了你一个多小时了。”

他踢了踢脚边的石子，烦躁地挂断电话，正欲开着哈雷一走了之的时候，视线无意朝医院门诊口瞟了眼，倏地顿住停下动作，不确定地往前走过几步想看得更加清晰。

半晌过后，他又拿起手机拨打号码，嘟声响过十几下后才被人接起，声线轻轻沉沉的。

“什么事？”

寸头男人的视线一直盯着前方牢牢不放，眼睛精锐好似鹰隼，“你先前说，温稚和你绝交了，但是后来你一直没有和他联系上？”

电话里的人沉默一瞬，“是我做错了事情，他不肯原谅我是正常的。”不过他也很快反应过来，“你突然问起这个干什么？”

“因为我好像看见他了，他和一个男的在一块，我没有认清那个人是谁，但是他们俩举止很亲密，话说温小少爷还有比你更亲密的朋友吗？”

“男的？”纪宴在电话里问道。

寸头不轻不重应了声，“他们的动作很奇怪，那人扶着他走路，而且——”他顿了下语调急促，仿佛几个字都粘在一起，“而且他的眼睛，好像根本看不见，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