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楼的卧室除了郁青行外并不会有外人来，只有特定的佣人会在周一时前来打扫房间。

果不其然，浴室的磨砂门被人轻轻地叩响，“点点，在洗澡？”

郁青行向来知礼斯文，做什么事情都不会让人觉得冒犯，这时也是如此，即便他们俩明明很是亲密，却依旧待在门口询问：“我可以进来吗？”

这给予温稚充足时间去整理衣衫，他正欲说好，动作着急地想往前走上一步，却不慎踩到瓷砖上从浴缸里被渗出来的水，带着一点沐浴露的泡沫，滑腻腻的，一不留神便脚底一溜整个人就栽了下去。

手肘撞到地面的声音很闷，但是动静很大足够让门外的人听见。

郁青行闯进来时，温稚狼狈地跪在地上，洁净的袖口全部被沾湿。额间的黑发悉数耷拉住眉眼，眼尾发红的厉害，就像是立刻快要哭了一样。

“点点！”

郁青行抱着他的温度是暖的，比瓷砖地面要温暖很多。

温稚委屈泛滥成灾，地上铺着厚重的毯子，其实摔倒在上面并不是很痛，但是温稚还是忍不住抽抽搭搭。

“怎么回事？是不是很痛？”

“阿行，我——”听到自己男朋友关切询问的那一瞬间，温稚几乎想将不久前发生的事情一并告诉他，告诉他自己摔的地方不痛，但是自己其他被欺负的地方很疼，手指很疼，而且很脏。

也就是在那顷刻瞬间，温稚耳畔回响起那声恶意的话：“你说，你的男朋友要是也听到了，他会怎么样？”

温稚后怕起来，羸弱的脊背也不禁爬上一阵惊悚的寒颤，如微小的蚂蚁在啮咬。如果、如果阿行知道了会怎么样？会嫌弃自己脏吗？

之前那个时候，他都不愿碰自己一下，如果真的告诉他了，他究竟会怎么想？

“很痛。”温稚在短短几秒间反应过来，出于本能保护没有将事情说出口。

温稚的手臂被郁青行托着，力道诡柔地跟他揉着。其实他伤得一点都不重，郁青行却还是给他找出药酒，用棉团染湿按在伤痛处打圈似的转。

“今天怎么没等我回来，便一个人洗澡了？”郁青行抬眼看他，陡然说了一句：“心情不好？”

温稚吸了吸鼻子，嘴唇努着，“心情，没有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