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栀盯着那一小壶糖水发呆:“不知道。”
她以前不爱喝红糖,总觉得有股子难闻的中药味。可白开水喝多了嘴里没味道,后来宁栀就爱往里面加白砂糖。
但糖吃多了也不好,再后来厉风就开始给她炖梨吃。
爹妈不管的小孩比较会照顾人,相比于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宁栀,厉风在厨房更自在些。
“又吵架了?”孙晴问。
宁栀用勺子小口小口的喝着糖水,不吭声就算默认。
“多大的人了,天天吵什么?”孙晴忍不住责备道,“他阿姨怀孕也有五六个月了,加上又刚搬了家,肯定不比在我们家快活,你平时少给厉风添堵,人又不是都没脾气。”
宁栀抿了抿唇,把话听了进去。
“有什么事坐下来好好沟通,光生气又解决不了问题。”
一提这事儿宁栀就来气:“我沟通了,是他不想跟我沟通。问什么都不说,还骗我敷衍我。”
一段话把孙晴听皱了眉:“不是张了嘴就叫沟通,你把问题抛出去,别人就一定要回答你吗?有了矛盾,要设身处地为别人想想,小风的性格你又不是不清楚,他为什么不跟你沟通?你想过没有呢?”
宁栀还真没想过。
这么久她一直都急于求证厉风和年苗苗的关系,却没想过厉风为什么就瞒着自己。
唯一合理的解释是渣男两头骗,可是宁栀又知道厉风并不是那种人。
“想要提问首先要表明信任?”宁栀不确定道。
孙晴一耸肩膀:“你看着来咯。”
与其一而再地质问厉风和年苗苗的关系,倒不如换个问法。
比如问“是有什么事不能和我说吗”,或许会更容易得到答案。
宁栀想了许久。
打开手机,点开厉风的对话框,信息删删改改快十分钟,最后还是打算当着面说。
叹了口气,脑子还没歇一会儿,徐淼的电话便打来了。
“妈呀栀栀你快来!风哥跟别人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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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点,天已经暗下来了。
宁栀接到徐淼的电话后就直接出了门,等到到了地方架也打完了。
出租车停在路边,她一下车就看见厉风和徐焱一个站着一个蹲着,手里都夹着烟。
他们刻意避开了不远处的人群,却没想到和宁栀撞了个正着。
厉风飞快掐了自己的烟。
“江繁花呢?”宁栀干脆都不看他们。
徐焱也赶紧把烟灭了,指指不远处。
路上宁栀在电话里把事情听了个大概,也就是晚场吃烧烤的时候遇见了想过来搭讪江繁花的小混混。
厉风估计是在宁栀这边憋了一肚闷气,所以当即就给直接撒了出去。
对方五打二愣是没打过,两个男生把女孩子护得好好的,一点没伤着。
“我先送你回家。”宁栀对江繁花说。
江繁花眼圈红红,委屈巴巴地“哦”了一声。
“我送吧…”徐焱给厉风使了个眼色,“我和徐淼送江繁花,要不你也送一个?”
他的眼角青了一块,这么挤眉弄眼的还真有点疼。
“不用,”宁栀拉过江繁花的手,“走吧。”
一行人一起把江繁花送回了家,徐焱掐着徐淼的后脖颈原地开溜。
路边又剩下厉风和宁栀两人,谁也没开口,空气中满是让人窒息的尴尬。
“这次是我冲动了。”厉风说。
宁栀背过身去,狠狠皱了下鼻子。
“唉…”他叹了口气,“就怕你生气。”
“你一点都不怕我生气,”宁栀转过身来,努力平复好情绪,把话说得清晰,“跟你好好讲话你不愿意,跟你发脾气我也难受,不想理你你来这一出,被人骚扰了不会报警吗?带着人离开也行啊,一冲动就直接动手,这次是你们打赢了,如果输了呢?你让她们两个女孩怎么办?”
厉风偏头盯着路边的绿化带,喉结上下一滚,愣是忍着挨训,一句话都没说。
“你阿姨都怀孕五六个月了,你就不能让她、让叔叔省点心吗?”
厉风紧拧着眉,又看向宁栀:“你现在是不是看我哪都不好?”
宁栀眼圈一红:“你还能问这个问题就说明你压根没觉得自己有错。”
“那几个人什么德行我一个人就能解决,再来两个也能一起打包,有问题吗?”
宁栀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失望逐渐堆积,却又不停地安慰自己女生总比男生要早成熟一些。
“我他妈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吗?”厉风不解,“她腿折了我去看看有什么错?能让你记上一个多月?”
“凭心而论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竟然还去怀疑那些有的没的?”
宁栀喉间一哽,满腔酸涩直冲上脑。
她是知道,但她就想要个合理的解释。
有那么难吗?
“你要我怎么做啊宁栀?”厉风逼近一步,几乎是咬着每个字,非常用力地小声质问道,“说喜欢你吗?你也根本不会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