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栀下着楼,扭头往后看了好几眼。
这是她在除夕之后第一次与这个女人接触,感觉还是个挺好相处的人。
而随后,她又逐渐清晰的意识到,厉风搬家了。
单元楼下的自行车库空了一块,宁栀侧目匆匆扫过一眼,强迫着自己挪回目光。
虽然她想过厉风会跟着家人离开这里,但是真到这一天心里难免也会发堵。
转身后退着走了几步,看老旧的楼房立于一片高耸之下。
她仿佛还能记起小时候,厉风牵着她的手回家。
男孩儿的手上黏糊糊的都是汗,宁栀有点嫌弃总会甩开他。但厉风每次都会再把手牵回来,故意压着声音像小大人似的说:“我不会欺负你的。”
都好久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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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着点到了班里,前后桌都在讨论高考放假的事。
宁栀拿书时顺便听了一耳朵,满打满算放三天。
“你还好吗?”徐淼第一时间挽住宁栀的手臂,“我听风哥说你发烧了。”
“厉风?”宁栀诧异道,“他去找你哥了?”
“嗯嗯,”徐淼点了点头,“昨晚上他俩出去喝酒了。”
宁栀打开英语课本,小声嘀咕着:“又喝酒…”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游泳池边非要赌气跟自己来那么一下。
她生气是有理有据,厉风凭什么还那么大的脾气?
就像之前天天往医院里跑的是另一个人似的。
想到厉风,宁栀就有点收不回思绪。
单词在眼前蹦跶着跳过去,就是不忘脑子里进。
桌边突然推过来一张对折的草稿纸,宁栀偏头看了眼趴在桌上的徐淼,把纸张接过来。
展开看,上面写了几句话。
【我昨天去问了我哥,问他风哥是不是移情别恋了,我哥说没那回事,风哥喜欢你喜欢的要死,喝醉了都在喊你的名字呢。】
宁栀:“……”
问得好,下次别问了。
“所以你别乱想了。”徐淼小声说。
“嗯。”宁栀把草稿纸随意往书里一夹,烦躁地转头看向窗外。
梧桐枝叶遮挡,郁郁葱葱。
夏天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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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栀纠结了一上午,决定把这事摊开了和厉风聊聊天。
毕竟以后不住对门,见面的机会少了,心里如果藏着误会,指不定没机会解开。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也听信了徐淼的话,觉得整件事就是个误会。厉风去医院指不定是自己看病,或者不关年苗苗的事。
避而不谈只会让事情越来越糟,不如积极去寻求解决办法。
所以当天下午,宁栀特地来早了一点,准备去室内体育馆把厉风拉出来溜溜。
只可惜去了没找着人,球场上她就认识个徐焱。
厉风训练时不带手机,她也懒得发过去信息。
找徐焱打听了一下,厉风大概是在操场。
“风哥最近…”徐焱一身的汗,欲言又止,“其实他也有难处。”
宁栀虽然不知道这份“难处”是什么,但是还是礼貌地点了点头:“我正准备和他说这件事。”
“哦哦,”徐焱似乎十分欣慰,“那就好,那就好。”
出了体育馆,宁栀总觉得徐焱说话似乎意有所指。
但她短时间内也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来,干脆把这些都列进了一会儿要和厉风讨论的问题清单内。
然而等她到了操场,原本设定好的流程却直接崩了盘。
厉风正和年苗苗在一起。
分明周围有好几个人,可厉风从跑道上下来偏偏接了年苗苗的水。
两人说了些什么,年苗苗发出一声惊呼:“真的吗?!”
“真的,”厉风抹了下巴上的水珠,话里带笑,“骗你干嘛?”
正说着,年苗苗蹲下身,伸手握住了厉风的脚踝。
厉风没有阻止,也跟着一起蹲下了。
宁栀脚步一顿,诧异地叹出一声笑。
“我靠…”有人从身后推了一把厉风,朝宁栀的方向一抬下巴,“找你的?”
厉风猛地抬头,笑容僵在脸上都没来得及收下去。
宁栀不可思议地看着厉风,又看了看蹲在他身边正不明所以的年苗苗,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来。
她转身离开。
“宁栀,”厉风大步追上来,侧身走在她的身边,“你找我?”
“嗯,”宁栀胡乱一点头,“你搬家了,我过来跟你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