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在慢慢品味,那一壶清心木叶水也很快就喝完了。
阿皮这一天出来的匆忙,一颗维生丹都没吃,空腹灌了一肚子的茶水,早有些饿的潜心贴后背了。他心里又装着事儿,更是坐不住。因此茶水喝完后,阿皮便和叶橘井一同告辞回城里去了。
贺兰潇说还要在海边静静心,便依旧留在了远处。
估摸着待阿皮和叶橘井已经穿出芦苇海走远了,贺兰潇这才从巨石上轻轻一跃,衣袂翻飞,无声落地。
他整整衣装,一直拿在手中的紫红色的长笛,反手插到了腰间,这才转过巨石,往前走去。
贺兰潇也走入了芦苇的海,但远远离开了苇海中人们常走的通道,也不顾脚下泥泞,只往苇海深处走去。
也不知走了多久,只见随着他的走动,那些芦苇越来越稠密,稠密到几乎无法通行,再往前走,却又忽的变的稀疏,直到眼前豁然开朗,一片空荡平坦的地面突兀地出现在眼前。
贺兰潇腰间的长笛忽然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嗡鸣,好像是海风不小心钻进了笛子里,碰到了它的痒穴。
贺兰潇拍拍长笛,悄声道:“是了,我知道的,这是你的家……我们就是在这里相遇……”
贺兰潇这支长笛,原来是由芦苇制成的。说来也奇,这一片的芦苇本来是挤挤挨挨的密密生长,如海似林,可偏生在贺兰潇此时站立的地方,独独露出了一片空地。
这片空地土地肥沃,却只在中心生长了独独的一支芦苇。
就好像其他的不敢靠近它,特意给这支芦苇让地方似的。
贺兰潇总喜欢去些人所罕至的地方,几年前的某一天偶然走到这里,发现这千顷地一棵苗的芦苇生的颇为不俗:不仅茎秆是颇为莹润的紫红色,而且质地亦坚硬如玉石。
贺兰潇见了便喜欢的不行,他忍不住上手去摸,谁知指尖刚刚碰到茎秆,那芦苇便发出清脆的一声,折断在了贺兰潇手中。
就好像芦苇在等着他的到来,等着他将它带走,等待着他令它歌唱。
于是贺兰潇便将这只奇异的芦苇制成了长笛,常常随身带着。
更是如此时一样,常常一起吟唱着不足为外人道也的心事。
贺兰潇盘腿坐在那一片空地上,举笛唇间,令悠扬的乐音和着风低回婉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