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鞠的葬礼上,申时行道:“我还有最后一个要求.....不,是请求,请帮我把画室买下来。”
“你以后是要当演员的,再说你又不会画画。”
申时行摸了摸冰凉的墓碑,“小鱼会去那儿找我的,我不想让那间门面开成别的店。”
申时行已经安静下来,他把额头抵在树干上,忽然自嘲般一笑:“这么些年,还是一点长进也没有。”
“长进了不少,至少这次没用树枝抽我。”张简意道。
“你说生老病死是人间常态,我改变不了。”
张简意拿着一颗烟去旁边的小吃摊借火,往小煤气灶上一放,蓝色的火苗瞬间烧掉大半根烟。
“你不是说你能吗? ”张简意满不在乎地把烟屁股叼在嘴边。
申时行没答话,他不可自制地陷入与当年一般无二的惶恐,失去最重要的人仿佛是生生将自己裂成两半。
而他早就不是完整的了。
“申时行,别被以前的事影响,你现在已经跟以前不同了,你有钱,能给他最好的治疗,你也有声望有影响力,一 定能找到合适的骨髓源,不用害怕。”
“可万一、万一他要是.....”申时行靠着树干蹲下来,“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往那方面想,怎么能不害怕?”
“对,凡事都有个万一,是会害怕,是有风险,但那又怎么样呢,你能放弃他吗?你只能拼尽一切留住他。”
鱼有苏醒来时一度以为是深夜,可侧脸上明明有阳光留下的温暖触感。
他闭了下眼再重新睁 ,还是一片黑暗。
医疗器械的运行声音,消毒水的味道,以及走廊上隐隐传来的低语,都让鱼有苏意识到,他在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