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问理理衣摆:“有空,随意问。”
宋问忽然发现,王义廷见解非常到位。从学了半吊子的学生身上学来的东西,竟然比那群半吊子还多。
和聪明的学生说话,那是很有成就感的。好似你替他打通了奇经八脉一样。
王义廷也是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是这么个意思。”
宋问同他越讲越是怀疑,再仔细想想又觉得不会是。
王义廷太冷静了。而且他是户部侍郎,他上面有宋祈。如果发现问题,他有手段可以直接上谏。
那位砸下米价的人,更应该是心有抱负,却有心无力的人。
宋问猜想,他既然能看出米价有问题,多半也是在户部任职的。
真是玩钱的人都特别聪明。宋问不禁感慨,果然人才都上交给国家了。
两人聊了一个多时辰,宋问只是略微说了一些,便停下了。
毕竟许多东西,什么杠杆,这个朝代还没有,他们学了也是没用。
屯田司有林唯衍相助,效率倍增。宋问过去的时候,已经卸了将近一半。
卸完还要重新撞车,运去粮仓。
宋问抬手招了他道:“走。”
林唯衍擦擦汗,在众人仰望的目光走,提起木棍离开。
从目前来看,大理寺的审问应当是颇有成效的。不少官员已经陆续被请进大理寺。李洵也透露些许,御史台已将某几位正式定罪。
长安城里一派和祥。若非街头巷口还在谈论此事,都想不到长安米价动荡,就发现在几日之前。
宋问准备着出份卷子给她的学子们试试手,诸位学子很是兴奋。
不管是好是坏,总算有分儿了不是?
考考考!
宋问看他们喜气洋洋的模样,残忍道:“本次课业已经说好是零分了。所以考的不好,咱们倒扣。”
众生:“……”
这对云深书院来讲,绝对有着跨时代的意义。
宋问拍桌道:“来来来,大家有哪里不懂的,快些说,我好给你们出卷。”
众生:“……”
宋问心情甚好,同林唯衍一路小跑着回了家。
回到家,发现那尊降魔的大佛,又来了。
宋问哈哈笑道:“关卿?这么快就来给我致谢了?客气客气。”
大理寺卿从胸口掏出两张银票,拍在桌上:“一百一十两。”
宋问:“做什么?”
大理寺卿:“一百一十两的答案,我现在要买。”
宋问沉默片刻,道:“可是我不想卖了。”
她将银票推回去,坐道椅子上道:“而且这人是谁并不重要。大理寺卿不如先把前面的人抓齐吧,这样已经好交差了吧。”
大理寺卿摇头道:“并不简单。太傅与御史公虽将此事揭露出来,可牵扯的官员,实在是太多。大理寺也只能杀鸡儆猴。可饶是如此,朝廷上下,还是颇多不满。”
宋问点头。
毕竟京城的米价,不是一两人可以控住的。这能躲在背后的,才是谋利最多的。
大理寺已经拿了不少人,如今不敢轻举妄动。毕竟朝廷各职各位不宜空缺,骤然间少了一批,一时如何找到合适顶替的人?而这些暂时空缺的职责,只能落到旁边人的身上。
也是因为或多或少牵涉其中,大理寺动作一大,朝堂上下就人心惶惶。
这群人惹起事来,比普通百姓危险多了。必须得小心。
“有许多官员,虽然没有出面,也没有暴露,但利益已切实受损。再者,犯案那人,不管本意为何,扰乱法纪,是确有其事,无法开脱。”大理寺卿道,“这次大理寺与御史台弹劾的官员里,没有查出此人的身份。众臣便以此上奏,说大理寺有失偏颇,故意略过此人。陛下特意喊我与御史公过去,叮嘱了两句。”
此事虽然是陛下亲口谕旨,可继续下去,怕会惹得他不快。因为上奏劝阻,或是找他哭诉的人真是太多了。
陛下的意思是,先前哄抬米价的事,可以大致如此了。替罪羊的数量已经足够了,再多,长安也是要出事的。现在就缺一个人收尾,也好安一下朝中重臣的心。
宋问道:“他们这么厉害,你让他们自己查去啊。”
大理寺卿定定看着她。
“哦,我换个说法。”宋问道,“大理寺这么厉害,你们自己查去啊。”
大理寺卿:“……”
大理寺卿:“你生气什么?”
宋问耸肩:“我哪有?”
“一百一十一两。或是更多的价,随你开。此人不抓出来,难以收场。”大理寺卿道,“宋先生,我知道你在乎的不是钱。可我想你也知道,朝堂上的事,有时候,是不分对错的。百姓为先。”
“你去找户部啊,或是接着问那些商户啊。短期内买进如此大批的稻米,怎么可能一点线索都没有?你来找我能有什么用?你真当我能掐指一算啊?”宋问哼道,“我要是能掐指一算,我就先把幕后大佬给算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