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只要银子还在山寨里,那么她宋微就得先管银子的事情。
毕竟,这可是她那么多兄弟们用命换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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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微悄悄踩上屋顶,留在那有灯光的正屋上,用身体挡着雨,悄悄捻开最顶上的一片瓦――因为捻开其他地方的瓦砾,上方的雨水会滴灌下去。
屋内的装潢打扮十分奢靡,墙上挂着一把刀,刀柄看样子是用金子做的。可是本屋子的主人却并不在内,大马金刀坐在主位上的是一个稍有些年轻的面孔。
托她曾是锦衣卫指挥使的福,将主座之人跟那四当家的画像对上号。
――难不成留守在此处的不是二当家书生白晓,而是四当家?可他趁着二当家不在寨子里,就登堂入室,坐在人家的屋子里,真的不会被兄弟们诟病吗?
毕竟就算他不怕二当家,但是大当家和三当家护着二当家,到时他还是不讨好。
宋微悄悄地将瓦砾放回原地,她觉得四当家应当不是这么没有脑子的一个人。
那么只有一种解释,留守在寨子里,看守那么多白银的其实是二当家和四当家,少了大当家和三当家的镇压,武力值强大的四当家完全不把二当家放在眼里,他将二当家绑起来――想要趁大当家不在,将剩下的银子全部私吞。
这便能解释他堂而皇之登堂入室,坐在二当家的位子上了。
宋微在二当家和四当家之间权衡片刻,还是选择了二当家。
四当家虽然容易说动,但他这种连相处了十几年的兄弟都会背叛的人,宋微可不敢相信他答应自己的任何事情。
那么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二当家。
正想着,宋微看到陈闻之的背影出现在院子里,他依然在假装自己是一个柔弱的仆妇,正跟着一群人提着水往后院走。
她悄悄地跟上去。
陈闻之听到雨水声中混杂了奇怪又熟悉的声响,便知道宋微已经跟过来了。他不动声色给宋微点点头,示意她跟上。
这一跟,就到了柴房,不过,推开那一堆柴火,底下还有个地窖。
宋微和陈闻之快速将这群仆妇点晕,一丝声响都没发出,在底下人开始催促“怎么还不下来?”时,陈闻之捏着嗓子应了一声,随即协同宋微一起下去。
下去后,首先有两个大约十七岁的少年把守在路口,呈‘二夫当关万夫莫敌’势,但可惜他们遇到的是陈闻之――十七年前从邺都追杀中逃出去的陈闻之。
两人见陈闻之面生,倒也没做防备,只是问:“你是哪个当家手下的?以前怎么没见你?”
陈闻之垂着脑袋,小声说:“小的是……”
“什么?”其中一个少年偏头过来仔细听。
就在他脑袋歪了的时候,隐藏在暗处的宋微已经抬指点在他脑后,青年一动不动的晕了过去。同时,陈闻之也解决掉另外那个青年,两人再次向前。
里面的人听到脚步声,说:“快把水拿来,一会儿四爷要来检查。”
但这脚步声越听越奇怪,完全不像是端着水的仆妇们。里面的人终于有了戒备,可即便如此,在宋微眼里,依然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
被五花大绑,倒吊在梁上的白晓看着宋微出手,冷声道:“你不杀死他们,他们醒了后就要杀死你。”
宋微将最后一个解决掉的人靠墙而放,抱臂看着姿容落魄的白晓。
“想必这位就是黑风寨的二当家,白晓吧?”
这间地窖内还挺大,四周点了一连串的蜡烛――白蜡烛,虽然没有任何牌位,但看起来依然有些可怖。
宋微除了观察白晓外,还发现另一个墙角摆了一个到成人腰间的水缸。
看着倒吊的白晓,再联系着他们一直说要水的事情,四当家恐怕是想要淹死他。
白晓一介文弱书生,被倒吊这么久,面色和耳朵都已经充血通红,但他的态度依然不卑不亢。甚至还用眼神从头到脚的打量了宋微两遍,说:“不愧是锦衣卫。外人只知道叫我百晓生,而你能知道我姓白名晓。”
宋微微微一笑:“多谢夸奖,锦衣卫毕竟吃皇家饭,维护邺都治安,在锦衣卫职责范围内。”
见宋微不欲放他下来,白晓也不恼,他一双眼睛里满是沉着冷静,只是体位倒置,说话有点艰难:“缇骑此番前来,既然想要救我,如此做派,可没有丝毫诚意。”
宋微好整以暇的看着他:“救二当家,何以见得?”
“如果是因为大哥造反,锦衣卫前来抄家的话,缇骑应当不会只是将他们打晕。”从宋微第一下出手就看出端倪了的白晓咳嗽一声,继续说,“既然如此,缇骑连同这位假装仆妇的男人,目的应当是为了留在山寨内的八百万两白银。”
宋微一双眼睛很亮,笑着说:“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爽快,既然如此,白先生可答应在下诉求?”
白晓因为刚说了太多话,被来不及吞咽的唾沫呛住,咳嗽了好几声。
他说:“缇骑对我动了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