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氢|弹引爆成功后,衡玉的身体一直有些不舒服,一直到一个月前她突然休克过去,直接把基地的人吓到了。她的身体需要暂时休息,又不适合舟车劳顿,所以基地领导在商量过后,暂时送她离开环境恶劣的罗布泊,让她前往塔城休息一段时间。
塔城这里什么都好,就是各方面都还落后得很,城市基础设施也好,配套的医疗设施也好,都有些跟不上来。
今天一大清早,衡玉去找朋友下棋,棋刚下到一半,对方的电话就响了起来,说是驻守在边境哨所的边防战士发了高烧,烧一直退不了,他的战友冒着大雪封山的危险把他送下山来,希望部队这边能派个医生赶过去治疗。
衡玉听完来龙去脉,直接和朋友打了声招呼,然后就坐着军卡赶了过来。
军卡一停下来,衡玉直接推开车门下了车。才刚站定,就有一个裹着厚重大衣的战士跑到了衡玉的面前,满脸急色:“医生,您总算是到了。”
衡玉朝他点头,没有废话。
她听说那个边防士兵已经烧了整整两天了。
“带我进去吧。”
战士边带着衡玉往里走,边介绍着小赵的情况:“哨所里是备有退烧药的,这两天我们一直有给他喂药,也用烧酒给小赵擦了身体,但是烧一直没退。班长担心人再这么烧着,就要出大事了,所以给我批了个请假条,让我用马驮着小赵下山找医生。”
说完这番话,战士颇有些许唏嘘,他在哨所里待了两年,这还是第一次知道请假条的格式是怎么写的。
瞧着房门已在眼前,战士箭步上前:“到了,医生你请进。”
衡玉走进屋里,来到床前。她没耽搁时间,直接弯下腰检查小赵的身体情况。
折腾了两个多小时,小赵的烧终于渐渐退了下去。
战友用浸过温水的帕子给他擦脸,衡玉站在一侧,这才有闲心去打量小赵的容貌。越是打量,她的眉心越是拧紧。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小赵的眉眼有几分熟悉——坚毅,又温和。
但是仔细一想,衡玉又确定她的确没见过小赵。
刚想出声询问小赵的名字,外面突然有人喊衡玉的名字,她被转移了注意力,出声应了下,与战友打了个招呼,转头走出了房间。
天色逐渐暗淡下来。
小赵缓缓睁开了眼睛。
视线在那陌生的床帐上停顿片刻,思绪方才慢慢回笼。
对了,他发了高烧,班长他们怎么摇晃他都叫不醒他。后来他就被放在马背上,从哨所送到山下,再然后他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小赵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已经不烫了。
他想从床上爬起来,但大病过后的身体实在虚弱,连一个简单的起身动作都很难完成。
才刚起到一半,虚掩的门突然被人推开,战友站在门外激动地看着他:“小赵,你总算是醒了!”喊完这一声,战友又扒拉着门槛,朝门外高呼,“奚医生,小赵他醒了!”
片刻,衡玉端着一碗药走进屋里,对已经清醒的小赵说:“你是肠胃出了些毛病,水土不服,再加上突然受到酷寒,身体免疫力下降,这才烧了起来。”
她摇了摇头,对小赵说:“哨所那里常年缺蔬菜,但我听你的战友说你是刚到哨所的,应该多吃些蔬菜补充维生素增强免疫力才是,不要贸贸然就改变了饮食结构。”
小赵脸色涨红起来,喃喃道:“不好意思,医生,我不清楚这件事。”
“没事,还好没出什么事,你的战友们应对得很好。”衡玉把药递给他,示意他趁热把药喝完。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小赵又才刚醒,浑身乏力,衡玉没有在屋里久待,让他先好好休息,自己也回了隔壁屋睡觉。
第二天清晨,她起床梳洗时,小赵已经可以下地了。
他穿戴整齐,正在大厅里活动筋骨。
瞧见衡玉,小赵露出灿烂的笑容,
“奚医生,早上好。我已经把早餐买回来了,就放在炕边,还热乎着,您赶紧吃。”
衡玉道了声谢,拿完包子回来,就坐在小板凳上吃包子。
小赵活动完筋骨,也搬了张板凳坐到衡玉身边:“奚医生你是本地人吗?”
“不是,我是来这里养病吧。”瞧着小赵那错愕的表情,衡玉朝他一笑,“怎么,没想到医生也会生病吗?”
小赵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你今年多大了?”衡玉问。
因为衡玉是军部那边派来的人,小赵也没有隐瞒她:“我今年21,在部队里当了两年兵,后来申请调来边境,上面就把我分配到了这边。”
“怎么不继续上学?”
“我从小就想当兵。”被碎雪折射后的阳光洒落在小赵的眼里,他那双色泽偏浅的眼瞳里满是认真之色。顿了顿,他抬手挠头,“当然,我成绩也不太好。”
衡玉唇角微弯:“你家里有人当兵吗?”一般从小就立下当兵志向的,都是受到身边长辈的影响。
“对!”小赵点头,“我父亲是位军人。”
可能是因为奚医生救过他的命,小赵总觉得奚医生非常面善,自心底升起一股亲近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