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清-拍额头,捋了捋已经长过眼睛的额前碎发:“肯定能啊,但如果没急事,你肯定不会特意
跑一趟到实验室。
他接过衡玉递来的咖啡,余光扫见纸箱里的书,了然道:“辞职成功了?
见衡玉点头,席清抿了抿唇角:“我这边有些麻烦,不过我可以自己解决。”
衡玉抱着另-杯咖啡,站在背风口慢慢喝着:“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确定周围没有人,衡玉压低声音,“你们实验室淘汰下来的机器和器材,都会送到哪里?
“一般来说会淘汰到航空系,让系里上课用。”席清隐隐猜到衡玉问这个问题的用意,于是他顺口一拐,道,“当然,实验室机器的更新换代比想象中快,系里如果有了同类型的机器,一般还会继续往下流,几经辗转流到黑市里。
“把已经淘汰下来的、你觉得有用的机器清单列好,到时候悄悄给我。”衡玉道。
这才是她今天来找席清的真正目的。
对m国来说,那些都是些已经淘汰下来的机器。
但对于在航空领域一片空白的华国来说,短时间内它们已经够用了。
席清他们回国后,有了机器的辅助,才能更好的开展研究。只要席清把清单列出来,她都会尽力凑齐。
席清微微拧起眉来,他想仔细问个究竟,但周围人多眼杂,他已经出来实验室太久了,只好道:“我迟些把清单列给你。”顿了顿,席清说,“你是不是有什么途径。”
暂时还没有。
不过很快她就有了。
衡玉笑而不语,席清当她是默认,松了口气道:“发动机。”
“我知道。”
实验室门口隐隐有人在走动,席清两只手插进袖兜里,朝衡玉轻轻颔首示意,转头急匆匆走回实验室。
衡玉算着时间差不多,重新抱起她的东西,走去约定的地方和李碧曼汇合。
这几天李碧曼也没怎么休息好,看到衡玉,她朝衡玉招了招手,还晃了下手里提着的那篮水果:“我想着你肯定没时间买水果,就多买了些,这算你跟我一块儿送的。”
衡玉失笑,她其实有准备礼物,但还是谢过李碧曼的好意。
两人穿梭在鲁哈尔大学的校园里,一路来到位于大学深处的住宅区。
"院子前面种有苹果树的,就是我们的目的地。”衡玉指着那棵树,笑着对李碧曼说。她刚想开口介绍那位长辈的身份,光瞥见那徘徊在小路边缘、穿着便衣的男人时,衡玉笑容微微收敛下来-
站姿挺拔,步法矫健,那肯定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军人。
穿着便衣的军人出现在程听安先生住处附近,这意味着什么,简直不言而喻。他和他的妻子被m国当局监视起来了吗。
垂下眼眸,衡玉神色如常,与李碧曼一块儿走到程听安先生院门前。
她抬手叩门时,感觉到有锐利的目光钉在她的背后。
也许是评估出她和李碧曼没有太大的威胁,所以很快,那道锐利的目光就挪开了。
程听安先生的妻子丁白晴先生正在院子里活动身子骨。
听到敲门声,丁白晴快步走来开门,朝衡玉和李碧曼露出温柔的笑意:“早就在等着你们了,快些进来。”
丁白晴先生长着张很典型的东方美人脸,气质温柔似江南水乡。
明明已经上了年纪,但当你第一眼注意到她时,绝对会忽略她鬓角的白发,而是被她优雅的气度所吸引。
衡玉打过招呼,和李碧曼-块儿把水果递过去。
丁白晴折返回屋里洗水果,衡玉他们在院子里见到了晒太阳的程听安。
程听安在m国华人圈子里可以说是赫赫有名。他攻读的是机械与动力专业,在这个领域声名显赫,手里拥有着好几项关键的专利成就。
说起来,原身当初能进鲁哈尔大学,还多亏了程听安的帮忙。
她出国那时,鲁哈尔大学建筑系刚决定招收女生,但仅有的几个名额都是给白人种族的,是程听安帮忙争取,鲁哈尔大学看在原身那科科优异的份上,特例批准原身入学。
程听安用食指推了推眼镜框,出声请衡玉他们赶紧坐下:“在电话里都跟你说了,我的身体没什么大碍,你这孩子,怎么还麻烦自己特意跑-趟。
衡玉意有所指:“想过来看看自己能帮上什么忙。
连席清这个航空系硕士学生都面临着严峻的局面,可想而知,m国当局肯定不会轻易放程听安这个权威专家回国。
别说程听安和丁白晴夫妻是她的长辈,哪怕他们是陌生人,衡玉也要想些办法把他们营救回国。
能不能成功是一回事,但什么都不做,这绝对不是她的风格。
程听安蹙起眉来。
他蹙眉的样子特别能唬人,实验室的那些学生被他这么-盯着,绝对一个比一个安分。但衡玉可不怕他,依1旧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早知道你这么任性,你打电话说要过来时我就不同意你来了。”
衡玉轻笑,心下庆幸自己来得够早。
如果她再晚一点联系程听安他们,估计就不能这么轻易进来见到他们了。但想到程听安、丁白晴夫妻不会是个例,衡玉脸上的笑意又收敛起来。
外面有人在监视,不用多想,程听安家里的电话肯定也已经被监听起来了。衡玉庆幸自己留了一手,没有在电话里说什么重要的事情。
现在程听安选择在院子里见他们,估计是因为这样的话,他们的对话不容易被监听到。
等丁白晴端着切好的苹果回来时,几人坐在院子里聊天。当然,主要是衡玉和李碧曼说着这段时间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