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我当然不行了,但是你行啊!”
赵高正在犹豫的时候,只听门外忽然传来女婿阎乐的高呼:“丞相大人,陛下忽然召开朝议,请您前去觐见。”
“知道了,待老夫换身衣服!”赵高对外回了一声,扭头又对兄弟说道:“看见没有,事儿来了!你这郎中令也跑不掉,随我一起见驾吧。”
“那我要不要找人准备……”
“不用,我心中有数。”
一个中丞相,一个郎中令,再加上一个咸阳令,三人位高权重是该享受一些尊贵待遇,然后,除了不是驭六马基本与天子驾无异的车队,浩浩荡荡就往咸阳宫赶去了……
在此之前,赵高坐在这样的马车里只是为了更加安全、更加有脸面,现在被兄弟一蛊惑,他的心里总是有种挥之不去的奇异感觉。
车像始皇帝的车,人呢?
这个问题久久缠绕他的心头。
进了咸阳宫看到二世皇帝,赵高便要施礼见驾。
哪想到胡亥连这点工夫也等不及了,脸色异常难看,再也没有埋头脂粉堆时的嬉笑:“丞相!赵丞相!你不是说天下安安稳稳,朕可以无忧无虑的尽情享乐吗?!
现在咸阳城外的贼寇是从何而来的?!”
大臣们一听这话就心凉了,坦言自己喜欢尽情享乐的君主像话吗?贼军围城全赖赵高,听皇帝的语气竟然不打算深究,像话吗?
果然,赵高一声轻咳之后,慢条斯理的见完礼,这才直起身说道:“陛下,老臣也是被人蒙蔽了……”
“谁?!谁这么大胆子敢骗朕与丞相?朕要砍了他!还要夷他三族?!”
“回陛下,此人已经潜逃,怕是无法再追究其罪责了……”
“潜逃?这是……”
“博士叔孙通,此人乃是儒逆孔鲋的弟子,孔鲋与城外逆贼关系匪浅,老臣一时不察,才被他们给骗了……”
“好哇,难怪君父当年要坑杀术儒,原来没有一个好东西啊!来人,来人!把城内的儒者都给朕抓起来,严刑拷问!”
这道君令一下,倒霉的可不只是平头百姓中的儒家弟子,许多大臣也是精读儒学,同样遭了殃。
好在始皇帝曾经干过这么一出,所以咸阳城内的儒家官民不算多,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陛下,臣以为追查儒家可以暂缓,召集兵马退敌一事却是再也拖不得了,贼军距离咸阳仅剩四十里路顷刻将至,请陛下大局为重!”
“请陛下大局为重!”
四十里路,听上去还有一段距离,实际上对于占地两百余里的咸阳宫来说,这四十里就跟摸到咸阳的城墙没什么两样。
赵高心里动着那个念头,也在想退敌之策,可是一扭头,他忽然觉得这个朝堂有些陌生,就像将要脱离掌控的流沙一样,明明攥的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