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函谷关破了?”
“是……”
“荥阳与敖仓呢?陈贼可曾拿下?”
“那倒没有。”
“为何?我不是已经调走李由了吗?”
“兄长勿怪,听说是楚贼垂涎敖仓,不欲被陈贼获此粮草,所以临兵逼迫所致。”
赵高冷笑一声:“就知道他们是这样子,反什么秦呐,心都不齐,当年的六国合纵若能施行,哪有今日大秦一扫。”
赵成恭维道:“天下豪杰不过如此,哪如兄长这般智珠在握,听说中原已经乱做一团,姓周的讨伐姓刘的,姓田的抓紧时机自立,姓陈的忙着笼络手下……好不热闹。”
赵高点点头,不知为何忽然想起李斯了,一起共事多年,他对那个老头非常了解,送一程也是应该。
牵黄犬、出上蔡、逐狡兔的乐趣李丞相享受不到了,赵丞相又何尝不是只能在梦里想像赵地的乡间野趣,醒来却只见到冰冷的隐宫呢?
作为唯一的亲兄弟,赵成一望便知兄长在想谁,但他的理解似乎歪了一点:“兄长放心,李斯的供词画押一应俱全,此事没有留下任何把柄……
兄长猜的果然没错,那个老头临死之前一直想向皇帝上书申冤,咱们派人冒充天使诈他几次,他便见到真正的天使也说自己罪无可赦了……”
赵高皱了皱眉,不欲在这个话题上纠缠,随即轻咳一声说道:“说这些都没用了,还是想想怎么应付皇帝为妙。”
“皇帝?那有什么不好应付的?供词画押都没有问题……”
“蠢货,既然周文攻破了函谷关,你以为我们做的事情还能瞒多久?兵临城下之时皇帝岂不知天下皆反?”
“呃……那我们杀了皇帝如何?”
看到赵成一脸杀气,赵高只觉得有些可笑,遂问道:“杀完之后又待如何?”
“杀完之后……我们逃走?”
赵高已经不太想理他了,但还是继续问道:“逃走?逃到哪里?不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吗?
你我做的事情,也就是某家尚在高位无人敢说敢动罢了,信不信有朝一日大权旁落了,咱们两个死都没有地方埋!
你给我记住了,出咸阳就等于死!”
赵成犹豫了一下,声音放低许多:“那就……先弑君,再篡位?”
赵高恍惚了一下,有点心动,还有点头疼。
因为以前一直被始皇帝压得死死的,所以这个想法从未在他脑子里出现过。那时候满心都是报仇与毁掉秦国,哪像现在把持朝政面临更多选择?
可若是真的篡位……赵高之前的所有努力就都变成了障碍,上位之后,他首先面临的问题就是怎么退敌平叛!
“易位……你能稳固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