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轻斥之后,以乌云踏雪为首的骑兵再度跑起来,这一次,握在他们手上的再也不是麻袋,而是锋利的矛戟……
虞周又接过一张纸条,这一次,他看完之后递给龙且,声音轻松无比:“看来咱们俩真不能闲着了。”
龙且有些不习惯字体特别细小,瞪大眼睛看了好一会儿,他才疑惑道:“你是从哪看出陈胜吴广要来偷袭的?”
“他们昨夜没喂马啊。”
“这怎么了?”
虞周一巴掌拍在脑门:“胖子,亏你还是个骑尉呢,不知道马无夜草不肥吗?
到了夜间不喂马,除了有行动要骑马,还有其他可能吗?!”
龙且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如果他们那群土包子压根不懂马,不知道心疼战马所以没喂呢?”
“你说得对,有这个可能,但是我相信数十万人里边,绝对不会没有一个人懂马,所以啊,咱们小心为上。”
话音刚落,这次不用纸条了,两名令兵策马而来,带回的消息更加确切城西五十里,忽然发现大量秦骑兵,人数不详。
小胖子听完一边绑束腰一边喊:“当我傻的?彭城以西全是义军,秦人怎么跑来支援的!我的矛呢……”
“哈哈哈,义军之间开战说出去不好听,总得给人露点遮羞布吧!”
“遮羞布?这次我要连人一起留下!”
虞周能够收到的消息,张良范增也已知晓,如今破城在即无法告知项籍,他们俩自作主张了一把,传令变阵准备迎接敌袭。
打到一半忽然出现变故,不只正在冲锋的楚骑受了些影响,本来士气大降的秦军忽然有了主心骨,他们不知道外面发生什么事,但是楚军的阵型忽然变化、斥候乱窜,微末的细节总能让沙场老油子嗅到些气息。
“楚军变阵了,定是有大秦援军来了!挡住他们,挡住他们还能活!”
这样的声音传出很远,也不知道秦人怎么跟兵卒说的,仿佛楚军到哪都会不问青红皂白杀光一般。
龙且听了非常不乐意:“哼,愚人愚己,焉敢如此看待我大楚!”
虞周:“……”
“子期你说是不是?你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彭城与下邳相比,这两座城池哪一座更加坚固,更加宽广,城里的百姓与兵卒更多?”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彭城更加地广人多了,下邳以前只是邹忌封地,彭城从黄帝起便是国都!”
虞周点点头:“论地大、论人多、论历史悠久都是彭城占优,为什么守军的战意却不如我们在下邳遇到的秦军更坚决?!”
龙且愣了一下,回道:“也对,你这一说我才发现,彭城的秦军似乎不如下邳那些人更有种啊,全特么死战,如果咱们上次遇到这些人,哪至于伤亡惨重。”
“所以我才有疑惑。”
“你拐着弯救回下邳那么多人命,难道没有一个秦兵说过吗?”
“他们说的都是些没用的,真正相关的人要么死了,要么逃了……”
“咚咚咚”
鼓点变了,虽然还是进攻,但是更加急促带着几分警戒意味,就在项籍与乌骓嘶吼着跃上城头的那一刻,彭城西面天与地相交的边际线上,忽然出现了一条黑线。
战至正酣,腹背受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