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曾经曰过:人之患,在好为人师。
一通长篇大论说完,虞周有点后悔,也许樊哙说的没错,燕恒这孩子就是被自己时不时的“百家讲坛”带坏的。
人心有黑有白,虞周何能例外?
好容易到了一个新的世界,好容易可以重新开始,趋吉避凶的本能让他掩盖了自己的另一面,那些残忍的、血腥的、恶毒的、对错难辨的如同烂泥塘一样的过去,通通被他封印在了一个角落。
遮掩并不意味着消失,面对另一个自己似的的燕恒,这个行走于边缘的替身,虞周一边希望他过的阳光一些,另一边又忍不住倾吐更多灰暗。
所以燕恒再次追问“不过是几个小喽何必大费周章”的时候,虞周没有回答,而是以一句“慢慢体会”结束了对话。
……
断腿断脚的家伙很可怜,必须有人搀扶才能走路,可恨的是主谋和侩子手就在身后注视离去,让他们连坐下来喊声疼都羞于所为。
奇怪的是,明明有几个没受伤的家伙上前搀扶,看他们的服饰也是一伙儿的,可这些人没有一个领情不说,还在恶声恶气的驱赶昔日同伴,直让热脸贴了冷屁股的人更加心凉,拒绝了“叛徒”的人更笃定对方心虚。
眼前的情形预示着成功了一半,虞周没看多久就离开了,追踪的事情自有燕恒操心,他得再想良谋与敌交战才行,因为这法子见效太慢,还需要快刀挥落破局才行。
结果来来回回想了一圈,脑袋都大了,因为按现在的局势来看,那位秣陵县长根本不是主兵之人。
相里业虽然难缠,但他年纪轻又没守过城池,游侠思维还是未曾转变,应该也不是主将,那么问题来了,这次到底跟谁作战?为何没有一点风声?
更让人担心的是,对方闹出这么大阵仗,连秦墨的钜子都请来了,下的本钱岂能只有五百城卒?其余的人马在哪猫着呢?
想着烦心的问题,虞周已经不自觉的在军营了逛了一圈,抬起头,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在清理前路,谨防他摔着磕着。
此情此景,一股热流立刻涌上心头。
最近心思总在部曲的士气和与敌对战上面,一不小心冷落了她许多,乍一想起,自己好像连一句吃住是否习惯都没问候过……
“小然,在干什么呢?”
“啊?我……”
虞周踱到她身边,放轻了声音说道:“一起走走吧,这几天委屈你了。”
项然刚想上前,又想到什么似的摇头退后两步:“不行的,军心……我再也不想听到他们那样说夫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