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是这么跟我说的。”
“那她是哪国之后,父祖姓甚名谁?”
“……”
“怎么了?”
龙且脑袋低垂:“我不知道……你说我们以后还会见面吗?”
跟不在一个频道的人说话真累,龙且的智商短期内没救了,虞周已经不打算继续追问,他只担心大伙儿没被小胖子无意中卖掉吧?
追问之后得知龙且还没全线溃败,虞周轻呼一口气:“也不知你此时还能听进多少,胖子,我,只告诉你一句话,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弄清楚对方的底细之前,千万不要轻易摊牌!”
“我晓得了!”
真晓得还是假敷衍,虞周已经无心分辨,他把小胖子留给大胖子逼问,匆匆去找项氏叔侄。
巧的很,不仅叔侄俩在一起,倔强留在五湖不肯回山养病的范增也在,看到这位亚父,虞周直怀疑是不是古人的基因更加强大?得了糖尿病这痛苦的终身顽疾,范老头居然没显出丝毫不适,愣是只凭忌口静养在水寨里撑了近三年……
“这么说来,此次秦皇巡游不会到达江南之地了?那咱们的海盐买卖不用停下来了!”
听完侄儿的话,项梁深表认同:“没错,不过老夫还有一个疑问,这个消息可靠与否?”
虞周嘴角一扯:“传出此讯的乃是六国故旧之后,明日我便去确认对方身份,至于秦皇出巡的路径……从几处细节便能印证一二,依我看来,可信度已然过半。”
范增淡淡的饮了一口水:“消息如果不假,那么问题来了,到底是谁泄露秦皇行踪,又是出于何种目的?
这到底是一次机会还是陷阱?”
四个人全都沉默下去,项梁因为兄长的回归变得醉心战船,项籍不擅权谋,至于另外的一老一小,谁都不敢轻易断言。
“范老,依小子的想法,其一,尽快确认那位六国后人的身份,以辨这消息的来源之处。
其二,约束寨中军士,派遣少量伶俐之人四处打探,特别是朝堂见闻,对于大秦内部的消息,咱们知道的太少了。
其三,去找田老确认一下徐福的动向,相互佐证以备不测……”
“不用找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短衣赤足的田襄子出现的时候,项梁居然毫不计较几人的对话被听了去,反倒起身弓腰作揖相迎,看那弯腰深度跟恭敬的神态,接近半师之礼了!
“老夫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们,徐君房的消息确实为真,不过大家尽可放心,即便再次见到秦皇,徐师侄绝不会泄露我等行踪。”
“这是为何?”
田襄子安然入席:“因为老夫在这里,他的师兄弟们也在这里!”
虞周很不看好,尤其是相处过一段时间,他对徐福的节操深表疑问,项籍更是把这种疑惑直接问了出来。
“田老,你不是说过,徐福从未入过墨家门墙吗?”
田襄子神情有些暗淡:“非要老夫说的如此直白不堪吗?
因为说出我等行踪没有任何好处,反倒令祖宗蒙羞天下不齿,所以徐君房断然不会如此。
还因为老夫给过他数份海图,并且答应为其打造船只!”
这就对了,对于徐福那样的滑头来说,只是信义约束效果有限,如果加上共同的利益,那就可以放心许多了。
“既然徐福的事情已经确认,那这消息……”
田襄子继续打断:“这消息肯定为真,但是泄露之人只怕是心怀叵测。”
虞周眉头一动:“田老知道是何人所为?”
“还能是何人,当然是秦墨相里业!可惜,可叹啊,他竟然看不穿秦皇的虎狼之心,此番定计用心毒辣,这是要将天下义士一网打尽啊!”
“田老是说,此事的策划之人,是秦墨钜子?”
“哼,墨家只有一个钜子!”
这下玩的有点大,虞周的脑筋高速运转起来,秦墨,他们打算干什么?
不管秦皇本人是否同意过,这次巡游又能否安然回还,敢拿一国君主作饵,怕是秦墨会招来灭顶之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