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口血来得猝不及防，姜羲一颗心顿时高高提起。</p>

她及时健步上前，稳住楚稷摇晃的身形，指尖顺势搭在楚稷手腕脉门。</p>

“郁结于心，你……”</p>

脸色苍白如纸的楚稷，垂下眼帘，默不作声地推开她，往后退了半步。</p>

属于永城侯世子的那份天姿颜色，自平凡的人皮面具下泄露出半点容光，便晃得人挪不开眼。</p>

楚稷浑然无感，瞧上去面色沉静，却是在不动声色里，划开与姜羲的距离。</p>

看他神色，很难想象此刻他心里掀起的滔天骇浪。</p>

原来姜九郎没有死……</p>

原来姜九郎是姜族巫主……</p>

原来姜九郎竟然是女儿身……</p>

——三条消息，一个比一个震撼。</p>

他曾在百无聊赖时，翻过市面上那些可笑的话本子，看过写书人编撰出少女女扮男装入书院读书然后与好友相恋的故事……直看得他嗤之以鼻，大呼可笑。</p>

男女有别，轮廓、骨骼等等皆有诧异，能把女郎认作男子，这得多瞎的眼睛才能做到这一步？</p>

楚稷没想到，有一天瞎眼的人会变成自己！</p>

往日嘲笑出口的话还历历在目，如今就如一颗颗石头迎面砸来，砸得他头晕眼花、沉默无言。</p>

而站在楚稷对面的姜羲，也有点无言以对的架势。</p>

她本来是想兴师问罪的。</p>

调查幽冥太子过往，竟然查出幽冥太子与好友楚稷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p>

最后因着楚稷缠身多年的疾病，姜羲大胆推测他所谓的病，便是所谓的死咒，而他的真实身份也就呼之欲出。</p>

想通一切后，所有事情都变得明朗，以前觉得违和的地方也能捋清了。</p>

姜羲知道自己猜得没错后，又好气又好笑，第一想法就是要好好质问楚稷一番。</p>

谁能想到他的火气比自己还大！还郁结于心！</p>

要不是刚刚那口淤血喷出来，怕是会积郁成疾，严重到影响寿数！</p>

偏偏这郁结的根源，怕是与她姜九郎身份的死讯传来，脱不了干系。</p>

这让本来想要责问楚稷的姜羲，一下子变得没了立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