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德宝哪里享受过这份优待?两辈子加起来受的苦难都抵得上人家八辈子,这会儿略觉局促:一方面担心自己跟原主的义父离得太近会暴露身份被捆起来当邪祟,另一方面也是没由来觉着紧张不安。
究其原因,钱德宝猜测这紧张源自对更强势的雄性的敌视,毕竟如孟桓仲这般举手投足尽显优雅风度的男人他从没接触过,这会儿只觉得自惭形秽,分毫不想多看那腹部肌肉紧实而流畅的身体一眼。
他过来了!钱德宝:“你干嘛?”
孟桓仲摸了摸他的头发,把皂角往他头上揉搓:“你空坐着不成,我帮你洗。”
“不用不用…”钱德宝接起皂角就往头上搓,好在孟桓仲坐在一旁静静看他没再多说什么。
头都快洗好了,钱德宝手指一抖才反应过来他下午已经洗过了头:“……”
孟桓仲见他呆呆地愣在一旁没了动作,就像在山中看到的小松鼠捧着松果,可爱有趣,便拿了澡巾给他一边擦眼睛一边问他:“可是泡沫迷眼睛了?”
钱德宝头一回被什么人这么温柔地对待觉得有些别扭,推开他的手埋头把泡沫冲干净,他也不敢多说话,只怕会暴露身份。
这艰难的洗澡历程在钱德宝紧张巴巴里告终,他看着毫无顾忌的孟桓仲露出胯下大鸟,自我安慰地也上了岸:两男的一起泡澡堂,没什么…
没想到孟桓仲突然止步,钱德宝发呆中,不留意脸就撞在了他宽厚的背上,孟桓仲赶忙回头扶住他的胳膊:“当心…没事吧?”
钱德宝摇摇头,心里骂骂咧咧:什么毛病,没事你刹什么车?
孟桓仲本想问他冷是不冷,却见小孩儿浑身被蒸得粉嫩,如瀑的长发披在背后露出两只同样淡粉色的耳朵,心里微微一颤。
他轻咳一声松开手从火炉边的架台上拿起烤得暖烘烘的衣裳递给钱德宝道:“速速去穿,莫要着了凉。”
钱德宝低头接过衣服也不敢看他的果体,背对着就开始往身上套,只觉得背后的目光久久不收,不由得多有不自在。
回头却发现孟桓仲已穿戴整齐,侧身在系衬衫的袖扣了,他光洁的额,笔挺的鼻梁骨还有薄而红润的唇在灯辉的逆光描绘中剪影唯美。
钱德宝一阵失神,失落间低头反省:定是自己想多了,孟桓仲这般天神模样的人儿怎么可能会对平平无奇的自己有觊觎之心?
思及此,他放松了许多,穿好长衫才发觉孟桓仲递给他的这衣裳大了一号,袖子垂下来遮住了指尖还有余,“啊,好大…”
孟桓仲失笑:“这是我年少时留下的,且勉强穿着。”
钱德宝闻言低头舞动袖子左右看了看,确实是孟桓仲的风格,白底素蓝纹,雅致里头透着一股子认真严肃的古板劲儿。
“和我想的一样,很适合你。”孟桓仲微微一笑。
钱德宝被他的笑容闪得牙酸,避开视线只迎合着也干巴巴地笑了:“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