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患上了心绞痛,白婆说这是心病,她无药可治。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在我心口落下烙印的同时,也在我心里落下了烙印。
我不顾一切将她救回,想要从她口中听到答案,她站在梅花之下,背对着我,就像那枝头的梅花一样精致如画。我好像是第一次看到她穿女装,不会太艳,又不会太柔,如同我喜欢的兰花那样,恰好是我最喜欢的模样。
她大病了一场,不复以往精神,我突然好想抱一抱她,就像当初我生病了她抱我那样,驱散她周身的寒意。可我是端正严明的贤王,她是宁子漠的下属,我做什么都于理不合。
我想将她留下,许她一世平安。
可她却笑了,声音凉薄道:;我舍我滔天富贵,王爷能许我的也不过是一世平安;
心口的伤又开始隐隐作痛,她仿佛撕开了我的伪装,窥见了我窘迫的境地。我斗不过宁子漠,亦争不过李琰,那段时间望着朝堂上依旧荒诞的皇帝,我时常在想,如果当初坐上那个位置的人是我,我便可以给她想要的一切。
蛮夷犯境,盗走布防图。我带着数百精兵追寻数日未果,直到发现她留下的青玉簪,才寻到了莫君衡的踪迹,将她救了下来。
她受了伤,露出少有的软弱,我又想起她在地牢替我喝下那杯毒酒,心里乱得一塌糊涂。直到当她将布防图不动声色交给我时,仿佛有什么东西从我心里彻底炸了开。
她的眉眼在记忆中还比较模糊,这一刻却慢慢清晰了起来,我终于又想起,她曾写下的那四个字:天下无佞。
我以为那只是一句妄言,却未曾想她真的会以身试法,这世间种种总是言之甚简、行之甚难。所以我从未想过,会有一个女子顶着全天下的骂名,深入敌后、与虎谋皮,只为盛世清明。
她那天说了很多,她说:但凡做成一件大事,总会有人牺牲、有人付出、有人受委屈。王爷都做的,谭素有什么做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