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子漠轻轻摇晃着椅子,漫不经心、闲庭信步、从容不迫,"想说什么。"
她的愤怒,在宁子漠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谭素深深吸了一口气,满腹嘲讽,"我想跟相爷说说自己小时候的事。"
宁子漠不甚在意,轻描淡写道了一句:"不是说过了吗。"
"我这回要说的,是相爷不知道的部分。"
宁子漠笑,总算抬头看了她一眼,"还有我不知道的部分吗?"
"这天底下,相爷不知道的事太多了。"谭素每个字都咬得清晰,她直视着宁子漠的眼睛,没有一丝畏惧,"说起来,锦江白真救了我很多次命。五岁那年,我贪玩掉进池塘里,是江白叫人将我救起来。"
"八岁那年,我被先生骂、被先生罚,是他帮我揽下所有罪责。我父亲疯癫,除夕之夜都不在家中,是他把我带回他家,让我不是一个人孤零零地过节。从那时起,有他一口吃的,就不会落下我一口,他有什么好玩的,我都有份。"
"十岁那年,有次我家遭贼,我被贼人一刀割了脖子,扔进水沟里。如果不是他把我拖出来,用他的衣服给我止血,我早就死了......"谭素眼睛都没眨一下,那股子倔劲让她连宁子漠都不怕了,"从那天开始,我就发誓,锦江白将是我一辈子的亲人。谁敢动他,我就跟谁拼命,谁敢害他,我必然十倍奉还......"
宁子漠听到此处,身子微微有些僵硬。他抬头看着谭素,她生气的时候整个人都是生动的,可是胸口为何会闷痛?
"相爷......"谭素吸了一口气,声音微微有些发抖,"锦江白是人,活生生的人。他病了,会有人为他担心,他伤了,会有人为他心痛......"
宁子漠听到此处,反而笑了出来,目光冰冷地看着她,"你在怪我?"
"我也是人,我也是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相爷这样伤害他,也是在伤害我。"谭素用力指着自己,浑身都用力到颤抖,"我是人,我也会痛。"
宁子漠看着她,没有说话。
谭素吸了一下鼻子,眼眶开始发酸,或许是她今日穿了女裙的缘故,整个人都显得十分脆弱,"锦江白从来都威胁不到相爷的地位,相爷对付他,不过是公报私仇......"
宁子漠听完,嗤笑了起来,视线落在她流转的裙摆之上,渐渐挪不开视线,"我为何要公报私仇?"
"因为,他得到了相爷得不到的东西。"她的声音冷漠,神情很冷漠,她用言语去中伤宁子漠同时,其实也中伤了她自己。
宁子漠的笑意逐渐敛去,他望着谭素冰冷的面庞,终于再也笑不出来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谭素知道。"她往前走了一步,伸手拽住衣裙,缓缓解开第一根带子,"因为娃娃亲,也因为那日被楼穹算计。相爷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得不到的东西,竟然在别人面前唾手可得,于是相爷愤怒、不甘、嫉妒,你不想再看到这个人的存在,可是碍于种种原因,你只能此人双腿尽废,才能平息你心头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