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素点点头，心情逐渐平复下来，"你去报平安，我先换了衣裳处理了伤口再去见相爷，免得他担心。"

小环终于放下了惶恐不安，擦去眼泪，"好，奴婢这就去。"

她一走，谭素瞬间就恢复了从容镇定，伸手轻轻推开房门，一切都有条不紊。

这事该怎么说，她还得再想想。

换好衣服，谭素没找到药箱。她粗略洗了洗伤口，皮肉外翻，血又流了出来，上了药也被冲走，怎么也擦不干净。她没法，只好撕了一截布条绑住伤口，总算暂时阻止了流血。

这伤在手背，时时刻刻都能被人瞧见的地方，留下了伤疤着实不好。谭素寻思着去找闫东和周宵要一点绷带，刚走进院子，就迎面碰上了锦江白。

锦江白走得匆忙，手里抱着一大堆文案，不小心撞上谭素，手里的文案撒了一地。谭素蹲下身去帮他捡，手背上的布条白晃晃的，让人不注意也难。

"这伤怎么回事？"

"无碍。"谭素把地上的文案都收拢，无意间瞧见一本账本，下意识翻开，当场就愣住了。

锦江白的脸色骤变，立马从她手中抽走账本，迅速捡了文案，转身便走。

谭素一把拽住他的衣袖，满脸不敢相信，"你在调查户部的账？你可知楼穹现在还是宁子漠的人？你调查他，岂非触犯宁子漠？"

"那又如何？"锦江白将衣袖用力抽出去，漠然回头，"明知是错，还要一错到底，才是大错特错！"

"你只知大错特错，又怎知大祸临头？"谭素又揪住他的衣襟，纤细的手指使出了浑身的力气，"你就算真的调查出证据又怎样？文武百官，谁能与他抗衡？你所做之事但凡泄露一丁点，你连明天的太阳都看不到！"

"无法抗衡，便不抗衡了吗？"锦江白目光深沉地望着她，那种眼神仿佛能将一切都看穿，"你可知蝼蚁之力，也能决千里之堤？"

"明知不可为，也要为之？"

"总比如你一般，什么都不做的好。"

谭素被他眼中的神色所震撼，情不自禁地松了手。那股子勇往直前的气势她也曾有过，可也被这乌烟瘴气的朝堂给生生磨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