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宁滞了滞,忍着委屈客气地说:“您给我来过电话我没接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工作上有什么急事?”
“不是。”男人的口气缓和了一下说:“我有件东西可能落在酒吧了,想问问你们看见了没有,给他们几个打电话都没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你休息吧。”
“是打火机吗?”久宁赤脚下床,掏出打火机来,在手里把玩着。电话另一端很安静,听不到杂音,不知道男人在做什么。
“你看到了?那帮我收着,见面给我,谢谢。”男人话说得干脆。
久宁半靠着床头,用手指开合着打火机的盖子,听着不断的“叮”声脆响说:“好的,不客气,晚安。”
电话那头顿了几秒钟,道了声晚安挂断。久宁再次一跃而起,跑到冰箱里拿出几瓶冰镇啤酒放在桌上,把打火机放在间隙里,凭记忆摆放成自己看到它时的模样。围着桌子转了几圈,久宁嘴角扬起,原来只有在自己的座位上才能看到它。
把打火机抛起来转了个圈儿接住,久宁笑着摊开手心说:“我三岁就会骗人家的棒棒糖吃,连小鸭子都不是我的对手。你想玩儿,正好我也对你有兴趣。”躺在床上,合上双眼,忽然希望一睁眼就是明天。
……
睁开眼睛的时候,脑子里就像有人拎着大锤砸来砸去,神经清晰地跳跃着,眼球都要凸了出来。甘想抱着脑袋坐起身,骂了句“该死”,好半天才看清了眼前,是田天的家。
一瞬间,昨夜的记忆绝堤的潮水一样涌了回来,耳边最后的声音是清晰低沉的男人在说:怎么?不给我介绍一下吗?哥哥……
他猛然跳起来,房间在眼前旋转了一下,几乎要摔倒,按着鼓胀的太阳穴跌跌撞撞冲进了田天的卧室,门没锁,一下子推开了。
窗开着,冷风吹动着丛林图案的窗帘,窗台上的吊兰随风急抖。地板反射着阳光,有些刺眼。田天抱膝坐在床前的地板上,脸深埋在膝头。
甘想关了窗,拉上窗帘遮住日光,慢慢走过去蹲下,将男人搂在怀里。他单薄的身体仿佛吸聚了一夜的寒气,冷得刺骨。捧着他的脸想让他抬起头,男人几乎没有挣扎,顺从地被托起下巴。
脸被迫仰着,低垂的睫毛遮挡住眼中的情绪,男人的脸色因为冷透着青白,又烧了起来。甘想注视着他的嘴唇,果然红肿不堪,不止这些,他的嘴角还带着明显撕裂的伤痕,刺疼了眼睛。甘想抑制不住地去想,那个卑劣的男人怎样去折磨他,“啪”的一声,甘想抬手狠狠扇了自己一个耳光,脆响声终于让男人猛地抬起眼帘。
他的眸色惊慌带着戒备,已经找不到最初相识时放松宠爱的感觉。甘想知道,那个会在寒冷的夜晚爬到自己床上,放心抢走被子安睡在自己身边的男人被自己深深的伤害了。自己不但侵入了他的生活,还窥探到了他无法言喻的秘密。
“上次拍了你……的照片,我骗你说倒了出来,其实一直还在手机里。对不起……我真他妈的卑鄙。”甘想说完舒了一口气,掏出手机把卡拆出来。手机放在地板上,他猛地拎起一旁的椅子狠狠砸了上去。
“咚咚咚……”的巨响声中,手机粉身碎骨无法再修复了。田天缩到角落里,泪水在眼眶里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