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八又长大了一些,换了更漂亮的乌黑羽毛,只有脖子和腿上的毛是棕红色,火红的鸡冠,在生气时,整个鸡头都是红色的。
它刚刚在一盏茶功夫里,打败了一只脖子没毛,长相狰狞的斗鸡,一口怒气还没消,又朝站在旁边的莫安冲去。
看来,当初说它是“死鸡”这个仇过不去了。
远远的,霜儿坐在樱桃树旁的秋千上微微晃着,看姐姐、木香、小桔她们摘樱桃花,她笑道:“生儿不用识文字,斗鸡走马胜读书。若不是贵人们推波助澜,斗鸡斗鹅斗鹌鹑,又怎会遍地开花?”
“太宗朝禁博戏,但有设赌局,杖一百大板。而到了玄宗朝,博戏遍布宫廷坊间。到了现在,它已成了再自然不过的游戏......”
萱儿没有说出口的是,前世她们的侄儿,连官职也成了博戏的赌注。
天朝也许终将走向灭亡,李萱儿也只能想得到,在自己有生之年,不再上演战火屠城的戏码,至于身后之事,就连太宗英明至此,也难保天朝永昌。
春日暖阳照在盛放的樱桃花上,粉白的花朵挨挨挤挤、欢欢喜喜,一团团的占满了枝头,仿佛走近就能听得见它们“嘤嘤”的笑声。
木蓝捧来一个麦秸编的船,大家蹲在浅草茵茵的草地上,将刚刚摘的樱桃花一朵朵的别在上面。
很快,麦秸全被遮盖,它成了一条漂亮的樱桃花船。
霜儿丢了秋千跑过来说:“好漂亮,让我去放。”
她捧着花船,小桔用裙摆兜了一抔花瓣,主仆二人笑嘻嘻的朝荷花池边走。
走到池边,那里摆着几块浑圆的曲江石,霜儿想靠近一点,没想到脚一踢,一块没放稳的石头被踢了下去,她也被吓了一跳,手里的花船掉了下去。
可惜,船掉下去就翻了。
“还可以抢救一下,我去拿捞网。”
霜儿飞快的往亭子里跑,亭子后面放着一个很大的捞网,那是小厮们打捞水上漂浮的树叶杂物用的,她记得在那里。
她这一跑不要紧,刚刚从外面走过来的张直方、张彦希和于琮正好听见有什么落水的声音,都往这边看。
于琮是来还竹简的,他偱声望去,只见岸上只有广德公主的贴身婢女小桔,水里还有个花船:糟糕,刚才那声巨响,一定是广德公主掉下去了!
他把竹简往张彦希怀里一塞,想也不想,冲到水池边,“噗通”一声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