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慢慢变得平静,圣人的病时好时坏,萱儿带着皇子公主们轮流过去陪伴。
元禄和元妃本是拒绝的,无奈圣人点了头,便开了巳时整个时辰段,让宫里的皇子、公主们过去请安。
“塞外悲风切,交河冰已结。瀚海百重波,阴山千里雪。迥戍危烽火,层峦引高节。悠悠卷旆旌,饮马出长城。寒沙连骑迹,朔吹断边声。胡尘清玉塞,羌笛韵金钲......”
太宗皇帝的《饮马长城窟行》,萱儿才读了一半,就听见父亲呜呜的抽泣声。她将书册放下,轻轻拍着父亲的背:
“我说不念,您非要听,这不是惹自己伤心吗?”
圣上挥挥手道:“你去吧。难得你一片孝心,父亲都知道。”他翻了个身不再说话,萱儿行了一礼,收好书册,慢慢走了出去。
过了正月十五元宵节,又过了二月初一中和节,春天就算正式来了。
温室殿、浴堂殿这一带温暖,春天来得更早,此时绿柳垂绦、素馨盛放,远处的教坊司隐隐传来丝竹之声,大概是为上巳节在排练歌舞。
三月初三上巳节,也是京外官员回京述职的日子,赐宴必不可少。
郑颢已经离京一个月,常规的军情快报回来过一次,说是入了黔州,虽没什么内容,张彦希还是巴巴的跑了一趟公主府。
过了正月,圣上便下旨说不再具体管事,朝堂大小事宜,皆由监国的太子做主,唯独保留了三位相公随时呈请入宫面圣的权利。
太子默许萱儿自由出宫,是因为他见不得妹妹沉默寡言,像变了个人。
正月里,张直方便把公主说的二十个侍卫招齐了。他是范阳人,身材高大魁梧,招来的也多是燕云之地的汉子。
公主府的本没有合适操练的地方,李萱儿手一指,他们几十个人便将前后院之间的那个大花园给平了,这个面积,有点像宫里的小校场,除了不能跑马,练步弓、白刃、手搏、角力都绰绰有余。
府里的仆人开始都不敢相信,咱们这可是公主府耶,难道未来的驸马是位将军?
可当他们亲眼看见,公主十次连中箭垛,他们脑子里的将军驸马就无影无踪了:要什么将军驸马?我们公主就是女将军!
“公主,恕在下直言,您这个射法就是目标固定还可以,一旦目标移动,您射出去的箭力度就不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