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长宁睁开了眼,轻舒着一口气,她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否则按着这个势头下去,这个晚上她都要睡不着好觉了……
正想着间,外阁突然传来一声急促又细弱的喊声,像是叫了一半时却被人陡然扼住了喉咙似的,盛长宁心一提,顿时警觉起来,方才那声音听着像是白露的……
心中一个念头闪过,盛长宁忙掀了被褥起来,但不知怎的,脑海中却又滑过前几日刺杀时的动静。
盛长宁一下子便觉得四肢冰凉起来,就着旁边微弱的烛光,她随手拿起了一只装着她发钗的首饰盒子,指尖有些微颤。
是怕还是失望?
盛长宁说不清楚此时自己心中的滋味。
她将手中的木盒攥得紧紧的,这盒子虽然沉甸甸的,她并不靠着这个来自保,但若外头的人真的是不怀好意之人,她可以砸了它引来外面守门的侍卫……
外面的脚步声放轻了些,可绷着神经的盛长宁却听得格外地清楚。
隔绝内外的轻纱被人撩了起来,就着她身后昏暗的烛光,能分辨出来人的身形,盛长宁的瞳孔一下子微颤了起来。
着了一身常服的男子凌厉的眉眼,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便已然柔和了下来,沈约微翘起了唇角,下一刻便张开了双臂。
似是被受到了引惑一般,盛长宁手中的木匣失了力地坠在地上,她迈了两步上前撞入了沈约的怀中。
清冽又熟悉的气息萦绕着鼻息间,也不知怎的,突然间都记起了这么些时日来,自己的苦苦强撑着。
从浔阳城设计逮住林翕然,离开,再到被困在裘城,遇见刺杀差点没命……盛长宁只觉得鼻子酸涩得厉害,心中莫名来的委屈感不断翻腾翻涌着。
木匣子里的珠钗玉环撒了一地,可搂在一起的两人谁都没有去管,沈约轻轻按着她的脑袋,指尖触碰到了她柔腻的长发,他心中因思念而空缺的一角,终于再次被填塞得满满当当。
门外听见了“哐当”好大一声动静的侍卫,只愣了一瞬,便破门而入,扫了一圈就迅速地往里冲去。
站在桌案边,知晓事实的白露方才从怔愣中回过神来,她都来不及出声制止,就眼睁睁地看着那几名侍卫拔了腰边的剑来,气势汹汹地往里而去了。
白露:“……”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