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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长宁提着一颗心等了许久,虽说左湳已经过来回禀过她,道她写的那信已经送了出去,且十有到了沈约手中。
可盛长宁还是有些放不下心来。
沈约的性子倔强,她不是不知道,当年初见一别时,她回到了宫中后,却仍能听到“沈家二公子在寻什么戴了幕篱游玩的贵女……”之类的流言蜚语。
那时她千方百计地隐瞒下了自己的身份,她想着,那时的少年可能不过就是一时兴起罢了。
可谁曾想到,当年风姿朗朗的少年,寻那女子寻了多年。
回忆起这些旧事,盛长宁心下有些怅然,当年一别,那个叫见惯了京中贵族公子的她,都忍不住心下漏跳一拍的人,终究在她十年前逝去后,都未能再见到她最后一面。
可缘分竟又是如此奇妙。
兜兜转转,如今的沈约比那时的少年多了几分沉稳气性,可那骨子里的意气风发与张扬却是从未变过。
她重生归来,他在她身边。
……
盛长宁抬手轻拢下窗扉,轻轻的“咔哒”声响在一片寂静中格外地清晰,思绪笼断,眼前的暮色也被遮掩,盛长宁收回了目光。
夜色已经深重了,盛长宁绕过屏风往床榻边走去,白露在榻边的烛台上掀了灯罩,挑拨着灯芯,要让灯烛的余光散烬。
见她一切都收拾妥当了,盛长宁随手捡了件厚些的氅袄给她,“夜里风大,万不能再染风寒了。”
白露对上回自己发热的事还心有余悸,自是明白盛长宁的话,她便忙接下了大氅,伺候着盛长宁躺下了,她这才退出了里阁。
外头并没有什么动静,躺在床榻上的盛长宁也慢慢地放下了心来,她只是怕,怕沈约不听她劝,一意孤行地要来见她。
盛长宁阖上了眼眸,虽觉放了心,可心里头却又没来由地空落落的。
一闭上眼,她便要想起在她面前笑得灿烂、有危险时却时时刻刻能在她身旁,奋不顾身也要护着她的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