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步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棋,可以说是下得巧妙,如果事成,大楚势必会内乱纷杂,而楚、越联姻之事也将暂搁下来。
于大楚的所有人而言,是百害而无一利。
可意贵妃为何要这样做?她如今独得盛长慕恩宠,连后印都被她执掌在手,地位之高可谓一人之下,又怎么会生出与旁人密谋,要害自己丈夫的心思?
“与意贵妃密谋之人,是谁?”盛长宁睁开了眼眸,问道。
到底是意贵妃因生外情,被人怂恿,还是她自己就对盛长慕有仇呢……
听了盛长宁的问话,白露也迷茫极了,“当时他的面上戴了黑纱,奴婢……未曾看清此人的面孔……”
“不过、不过当时奴婢转身之时,好似看见那男子脖颈上有块红色的印记……奴婢看的时候很是慌乱,只这么一瞥间瞧见了,也记不大清那印记有多大了……”白露忽地恍然地记起了什么似的,断断续续地道。
脖子上有红色印记?
盛长宁蹙眉在记忆中转了一圈,也没能想到这人是谁。
一旁的立夏听了也微拧了眉,她有些迟疑,“公主,奴婢……好似在哪里看到过白露说的那人。”她似乎也记不大起来了,只眼中还带着追忆的神色。
盛长宁摆摆手,“罢了罢了。”现下最要紧的是,江北那边,永淮王是否如意贵妃和那人所愿,真的会因盛长琼的孩子一事举兵相向……
盛长宁心下不由忧心忡忡,瞥见两个婢子皆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她散下床纱帘,“外头的护卫军该是被莫女官遣散了,你们也都下去罢。记不起那人是谁,也无需勉强,他既在这宫中,那总有一日会被发现的。”
“诺……”
白露和立夏相视一眼,冲床榻边行了一礼,这才缓缓退下。
……
做戏总要做得真实些,午间盛长琼亲自来了淑芳殿时,盛长宁早已经命人端了冷水来,如今天还未转暖,冷水拍打在身上确实是透骨的寒。
盛长琼内心纷杂地掀开床帘,一眼就瞧见了床榻上的人苍白的面容,她身后的莫女官,还在压着声儿劝阻,“长公主……我家公主确实身子抱恙,都是奴婢们的过错,昨夜窗柩未关严实,令公主受了一夜的凉,这才一早醒来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