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彩撷看到秦婉婉似笑非笑的样子已然见怪不怪,心想着她这般也只能在这里找到优势。只是奇怪武琳琳那厮面上竟然隐隐有担忧神色,估摸着是深怕裘彩撷说更多惹怒自己父亲的话,于是快步走来在武太傅耳边交代了两句。
武太傅虽然面色仍然不佳,倒是没有在同裘彩撷计较,想必也是对她这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放弃了。武太傅是走了,只是这赶过来的武琳琳却没有随着曲终人散离去,她徘徊在裘彩撷的书案边上,见裘彩撷完全没有主动开口搭理的意思,只好伸手在裘彩撷的书案面上轻轻扣了几下。
裘彩撷眉头一皱,抬头望她。
武琳琳面容尚算清秀只是自视高傲从不低头瞧那些课业差的,于是之前在裘彩撷心中她即便不是母夜叉也差不离了。如今她倒是变了许多,见裘彩撷瞧过来了她蹲下身子同裘彩撷堪堪持平。
“我没有将你的事情告密出去,不,或许我是说了,但却是你不知所踪担忧你才说了部分。”武琳琳说的着急,因为课间休息也就一炷香的时间,“我知道你回府后就一直想找个机会同你说明白,只是你拒不见我。”
裘彩撷愣了一下,这没想到这武琳琳却是个为人着想的。先前却是是因为她在裘相面前将自己戳穿而恼怒,甚至在甫一回家的时候有想过到了国子监第一件事情就是要给她好看。哪知事情一多她便忘记了,没想到……武琳琳倒是放在心上。
“我要同你说一声‘对不起’,毕竟是有负你所托。”
被武琳琳这么直白地道了歉,裘彩撷反而有些应接不暇。她更习惯的是武琳琳之前那般颐指气使的,或者是秦婉婉那种唇枪舌剑的,但凡对方示弱了裘彩撷只觉得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反而出不来。
“我也没怪你,你这么一说显得我有多小气似的。”
本来这事儿倒是会成为两人间的芥蒂,但是武琳琳的手法要比裘彩撷高明得多。裘彩撷心想或许是她真的将自己当做朋友,但是又觉得只是因为一次辩论建立起来的感情怎么都不至于叫武琳琳这样的人低眉顺眼。
因而对于武琳琳的好意,裘彩撷之前接受的心安理得现下却颇为忐忑。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担忧了许久的这颗心也算是放下了。不如,下学后咱们叫上胡静他们几个一道去逛逛庙会吧。”
裘彩撷不是头一次逛庙会,只是今日既不是庆典也不是过节。“什么庙会啊?”
武琳琳答道:“天家大病初愈现下也算得上是举国庆典,善堂司想要举办一个庙会庆祝一番,报奏了京兆尹那边,我爹……咳,武太傅昨日下朝回来的时候就说了这事,所以今日下学会早一些,让我们也有机会去参加庙会玩儿呢。”
难怪……裘彩撷心说昨日要不是神医随从兄台非要拉着她去炼丹药,恐怕她今日不会表现得这么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