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梵音想到两人相互依偎时候交融的温度,带点余味和潮湿的奇异氛围,想来在这个时候“醒来”真是不妥。
“你怎么样?我去为你再请一次大夫。”说着她就要起身而去。
李梵音醒来可不是让她去找那劳什子大夫的,这会儿便拉了人不放。“请一个或者几个都一样,你知道我的情况。我现在很好,只要情绪稳定便不会轻易发作。”
裘彩撷回想当时确实见他面有隐忍之色,许是那时候便已经有了征兆。
“但凡是情绪激烈便会如此?”
“唔,兴许人多嘈杂之处也是如此。这个不重要,我失去意识前你说了什么?我只看到你唇形开阖却始终没有声音。我错过了什么,阿彩?”
他与方才急切模样却是大不一样了,如果说之前的李梵音是主动进攻的猛兽的话,现在更像一只悄然接近的小鹿。他眼中通透不惧结果仿佛是不谙世事的模样,他避重就轻将方才的激烈轻轻揭过。
裘彩撷说不上聪明却也是个伶俐的,他既然这般将大事化小她也不会硬往枪口上撞。“我也忘记了,被你的事一打岔哪里还记得住。倒是你问了什么来着?”
李梵音轻松地笑了起来,所以这就是为何总有人说和聪明人合作就是舒心的原因。末了他便也摇摇头。
“我只知道如果此番我那挚友还像方才那般问我,我想我愿意为这孩子留下庇护,在京中她还是那般肆意像个小霸王。”
这话不是作僞,由于裘彩撷听了这话眼神炯然耀眼,他不得不伸手将她的眼睛盖住。往常时候敷衍她说得那些话倒反没有现下想说几句真心话那般难了。
“别问我要做什么,往后你不问也会知道的。我要借你一用,不伤你不伤裘相,只是你待我得比从前更好才行,否则我可是会变卦的。”
他说得小气傲慢,裘彩撷简直想笑,不稳的气息让李梵音手心麻痒。
“你要借我一用,合该是你付出代价,怎么出力的是我还人情的还是我?我看起来像是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的人吗?”
“因为你得到了切切实实的好处啊,当你往后再回想的时候,才会发现最过吃苦受罪也最一无所有的……其实是我啊。”
清冽到人心底的声音,好似勾弄起人心底最深层的寂寥。
裘彩撷其实不是个娇娇小姐,她幼时吃过的苦像是种在心底的一颗种子,哪怕现下是包了一层蜜糖也挡不住那种子心里的涩意。
眼前被挡着只能看到李梵音手心的纹路,深深浅浅长长短短像一棵竹节分明的劲松。
“你别说些我听不懂的话了,指望我自己开窍你还不如训练猴子耍帽子来得快呢。不过你也可以放心,你承诺我的做到了我定也不会不讲义气呢。如何用我你且说来,只要不是头点地的买卖我都姑且一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