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眼睛睁开一点,看到一根细长透亮的管子连接自己的手背和输液袋,将冰冷的液体缓缓注入到他的身体里。
“谢景迟?”
有人推开门,短暂地带来几分稀薄的光明,使得谢景迟不适地眨了眨眼。
门关上,房间里又暗了下去。
“秦深?”他试探性地叫那个人的名字。
他记得秦深回来了,这应该不是他的错觉。
“是我。”
秦深开口说话时他才发现自己的呼吸还很急促。
他想不到要说什么,反而是秦深坐了下来,手指划过他湿漉漉的眼角。
“梦到什么了,怎么哭了?”
“我好后悔。”
梦中的内容正在以光速淡去,唯独悔恨的心情还是那样清晰。
“我好后悔。”他反复重复着这样一句话,“我从来都没这么后悔过。我梦到了那一天。”
秦深只从他没头没尾的讲述中提炼这一条关键信息,“那一天?”
谢景迟睁着眼睛,努力回想那个噩梦的具体内容。
“是江行云死的那一天……”他的呼吸变得急促,“我梦到了自己从外面回来,发现家外面有好多人,我走过去,揭开了盖在他身上的白布。”
“你看到了?”秦深的手上稍微使了点劲,弄得他有一点痛,但他没有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