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40

道侣修无情道 鱼不柒 5070 字 2022-09-13

你想要余生都被掌控吗?

系统刚从小黑屋出来得多久就听到这句话,可谓是欣喜若狂。

虽然与它设计的时间节点有出入,但也不影响大局。

总之。

感情已经渲染到位。

郁岁对裴湮忠贞不移,也算是情比金坚了。

但可能太坚了……

郁岁说:“你骂一句脏话。”

陈邵九狠狠皱眉:“你这是什么狗屁要求,莫不是失心疯了?”

【系统:不是我假扮的,我现在正处于为你们的绝美爱情落泪的阶段。】

郁岁听出来了。

这位文化水平不高的毒圣对脏话显然毫无限制,脱口而出,都不觉得自己骂了脏话——

陈邵九见郁岁表情执着,面容浮现出几分纠结,最终狠狠叹息,“抱歉,陈某不会骂脏话。”

余光见裴湮一袭白衣走出来。

当即破口大骂,“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你他【哔——】就是个【哔哔哔——】……”

【系统贴心说:不用感谢我,我帮你屏蔽了。】

其实屏蔽也没什么用。

因为郁岁还是听到了。

脏话内容超出她毕生所学。

陈邵九骂完以后。

裴湮面色不改,浅笑,“哦。”

“陈公子还有事吗?”

这种“我压根没把你放在眼中”的态度真的能将人气死。

郁岁托腮看戏。

冷不丁战火就转移到了她身上。

陈邵九沉声:“她脚脖子上的铃铛是怎么回事?”

裴湮懒懒散散的回答:“爱的象征。”

郁岁捧脸看他,眼眸晶亮。

陈邵九:“……”

他冷静下来,“让我看看她。”

郁岁看向裴湮。

裴湮微微颔首。

两人的互动看的陈邵九一阵火大,但还是耐着性子,走到了郁岁面前。

郁岁只感觉自己额心一凉。

眼前浮现出了混沌之境,但却没有多少惊慌,反而颇觉平静,她甚至看到了一朵花——

哦这不是混沌之境。

是她的灵府。

这两个地方长的实在太过相似,总是让她搞混。

不过因为裴湮种的那朵花。

也区分了许多。

郁岁盯着那朵花看了会儿。

通体白色的花骨朵,形似蔷薇,又有些像玫瑰,正是含苞待放,颇有几分羞怯,仿若娇滴滴的小姑娘,不愿盛开见人。

郁岁觉得它比一开始,长大了些。

清凉感转瞬即逝。

她重新睁开眼。

陈邵九脸色很臭,“没有蛊虫。”

郁岁眨眨眼,“是啊,没有啊。”

一副“你为什么能说出这种蠢话”的天真模样。

——她以为陈邵九在茶楼的维护,是他们商量好的。

哪里知道陈邵九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维护的。

蛊虫的事就此止住。

话题又转了回来,“这铃铛虽然能抵挡大乘后期的一击,但也能时刻察觉到你的行踪。”

郁岁莫名其妙,“如果察觉不到我在哪里,那又怎么能来救我?”

陈邵九语塞。

他近乎抓狂的说,“但你的一切都被他掌握在手里!你去哪里,做什么,甚至与谁讲话都能通过铃铛知道一清二楚,你不觉得可怕吗?”

系统幽幽叹息。

一看他就是没接触过恋爱脑的,这点小风小浪算什么,忒不淡定咯。

郁岁自然没有他说什么就相信,望向裴湮求证,见他没有出声反驳,大概明白陈邵九说的都是真的——

心里有点不舒服。

但并没有到恼怒那种地步。

毕竟裴湮的初衷是为了保护她。

郁岁思索片刻,“我能和你单独谈谈吗?”

陈邵九以为她醒悟了,眼神一亮,阴郁气息都少了不少:“当然可以。”

回头对裴湮阴阳怪气道,“裴剑尊应该不会打扰我们的闺房密话吧?”

郁岁:“……”

好一个闺房密话。

裴湮懂他的意思。

他懒洋洋的说,“自然,本尊不屑偷听。”

不屑用铃铛偷听。

——当初将铃铛给郁岁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偷听,只是因为她来历成迷,防止她哪天骤然消失,无迹可寻。

但离开后。

裴湮漫步在庭园,耳边是流水声响,如鸣珮环,无端多了几分烦躁。

手指拨弄着铃铛。

竟然有了几分想要偷窥的变态冲动。

他沉默了会儿。

转身向屋内走去。

房间内只有郁岁与陈邵九两人。

陈邵九絮絮叨叨的像个老妈子,“虽然我修为不如裴湮,未必去的掉这铃铛,但将其短暂的变为哑铃还是可以的。”

他半跪下身,自然而然的就要去托她的脚——

郁岁向后一缩。

“陈公子,我成亲了。”

陈邵九跪着,仰头看她。

凌乱的发丝柔顺的向后散去,露出凌厉而冷酷的双眼,里面似是克制的藏着许多情感,“所以呢?”

郁岁直白说:“我只喜欢裴湮。”

陈邵九沉默。

郁岁斟酌语言,谈起正事,“你是不是,喜欢我呀?”

陈邵九豁然起身,他似是觉得好笑,果真也笑了两声,“你在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喜欢你?”

“你不要污蔑我,我们才见三次面,谈不上日久生情……”他语调干巴巴起来,又逐渐失落,“我有喜欢的人了。”

郁岁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既然这样,陈公子不要做这种让人误会的事了,也免得让你喜欢的姑娘误会。”她苦口婆心,“这样不容易追到女孩子的。”

陈邵九心想。

人都没了,他想追也追不到了。

他沉默了会儿,又忽然认真请教,“那怎么样才能让追到她?”

郁岁不假思索:“像裴湮那样啊!”

陈邵九:“……”

他闭了闭眼,压住翻涌的火气,不再扯乱七八糟的事情,“这铃铛你要怎么解决?”

郁岁:“挺好看的,带着呗。”

陈邵九的表情堪称精彩,他气急败坏,连说了三个好字,然后一甩衣袖,“还请阁主不要忘了,下月替我收尸。”

系统在这一刻都怜爱陈邵九。

也怜爱自己。

虽然知道恋爱脑很难掰扯醒,但从未想过,这种证据确凿的情况,都没法叫醒恋爱脑。

它想,是不是得调整一下思路了?

郁岁出了房间没有找到裴湮,也没在庭园找到裴湮——

丧葬阁有六层。

每一层还特别的大。

就找两层。

两层如果还找不到裴湮,她就放弃了。

好在第一层就找到了。

在后院的一处寒潭。

郁岁不得不感叹丧葬阁设计的巧妙,从外面看就是个岌岌可危的阁楼,内里却别有洞天,一步一景,属实令人惊叹。

就是……

“这寒潭什么时候建的?”

裴湮穿着茶白色寝衣泡在寒潭,雪肤上印的红痕还未消散,宛若红梅落雪,添了层糜色,令人浮想联翩:“两天前。”

郁岁摸了下水,“嘶。”

好凉。

凉的就像是奉鹤山的寒潭一样。

她脱了鞋子,挽起裤腿,试探性地伸进寒潭。

如今已经步入深秋。

正是萧索凄凉的季节,属实不太适合泡寒潭。

……不过适应了温度以后,还挺舒服。

好像有种清朗之感从脚底渗入血液,流淌到头脑里,叫人舒服喟叹。

郁岁晃了下脚,“师父怎么突然来泡寒潭了?”

“修身养性。”他说。

余光则落在她雪色玉足,纤细脆弱的小腿,脆弱的仿佛稍稍用力,便能够折断。

郁岁唔了声,眼眸亮晶晶的,像是打着什么坏主意,恶趣味般询问,“师父是不是吃醋了?”

“因为我和陈邵九待在一起。”

裴湮淡声评价:“无聊。”

郁岁笑了起来,她伸手摸到他的喉结,那里的勒痕还没有消散,“师父真不坦诚。”

裴湮抬抬眼。

眸色深沉,转瞬又恢复如常,似是有几分惫懒,“嗯,岁岁哪里看出为师吃醋了?”

郁岁:“师父把不开心都写在脸上了。”

她话语一顿,大惊失色,“难道师父是在吃我的醋?因为我打断了你们的青梅竹马的谈话?”

裴湮无语的看她眼。

郁岁呀了声,“师父笑了。”

裴湮微怔。

这是一个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笑。

郁岁见他笑了便乖乖坐好,轻轻晃动了下腿,荡起一片涟漪,和裴湮解释说,“我自作多情的拒绝他了。”

话音未落。

脚腕忽然被裴湮握住,她惊呼一声,“不许把我拽下水。”

裴湮:“为师没有那么幼稚。”

郁岁放心了。

但是这种感觉更奇怪,明明裴湮的手是凉的,可脚腕那处却像是被烫到了一般,温度灼热。

裴湮的手指拨弄着铃铛,叮叮当当的,忽然说的极为认真,“为师没吃醋。”

郁岁:“……”

你真的好幼稚。

她像是哄熊孩子一样哄着说,“嗯,没有吃醋,是我误会了。”

铃铛在他手中叮当作响,裴湮好似迫切想证明自己一般又要再说一遍——

这般反复强调,确实显得自己格外在意。

他咽下原本要说的话语,换了话题:“这铃铛的作用与陈邵九所说的差不多。”

郁岁嗯了声。

【系统煽风点火:想想预知梦,想想后来你不管跑到哪里都会被抓到奉鹤山的密室……】

它话语一顿。

还奉鹤山的密室呢!

裴湮都已经脱离奉鹤山了!

【系统:有没有一种可能,丧葬阁也有密室?】

郁岁已经养成了忽略它的良好习惯。

而寒潭中的裴湮解下了手腕的铃铛,将郁岁脚腕间的铃铛换下,“子铃只有在母铃受惊时发出声响,我带着子铃,便够了。”

这样互换。

就相当于郁岁带了个安全定位。

但裴湮则带了个全方位监视。

郁岁点头说好。

心里那点的不舒服也烟消云散了,注意力全在裴湮托起他脚踝,为她耐心系铃铛的模样。

他解释,“镀灵气是为了防止铃铛掉落。”

郁岁乖巧点头。

【系统掐着嗓子为她配音:我懂我懂,师父这样做都是为了我的安危着想。】

郁岁:“……”

“你是准备在我这里安家了吗?”

系统登时闭嘴。

它已经决定好,不能再佛系下去,要调整计划了。

铃铛系好后。

郁岁要收回脚,但却被裴湮攥紧,灼热感源源不断袭来,她呐呐问:“师父?”

裴湮食指摩挲着她脚踝滑腻的肌肤。

她的腿很细,但却骨肉匀称,生的极好,直而白,脆弱的让人生出些许摧毁欲,又颇有几分怜爱。

复杂而又矛盾。

他抬起眼睫,眸色似是被湿润水雾浸染,蕴含朦胧雾气,宛若云遮雾绕,猜不透真容颜,却正是这半掩琵琶,又搅人心弦。

“还记得答应为师什么吗?”

郁岁茫然眨眼。

毛线球在脑海中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