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知她心狠手辣,也知她嗜杀爱血。

但她鲜少……不,是从未因何人何事让自己受伤流血。

听说那少年身上毫发无损。

她却伤着了。

这不免叫人多想。

她是真喜欢那少年?

有多喜欢?

男人跪在床前,执起了少女的手。

干涸的血迹落了她一手一腕。

触目惊心。

对他来说是的。

可对她来说,不过如此。

“公主,你的伤……”

“舔干净。”

“……”

他怔住了。

他们很亲近。

但他们不是那种关系。

她对他很好。

虽然他确实是她的下人,他们终究不可能平等。

但她不会藐视任何一个人的尊严。

这番要求,他始料未及,是真的愣了下。

他还未做出反应,少女轻笑一声,用另一只干净的手捏住了他的下巴,轻轻抬起。

“与你开玩笑呢。而且啊,如果有什么不愿意不开心,你尽可以说出来。本宫给你这个权利。”

说罢,她松了手。

两只手。

男人维持那个姿势,手里空落落的,心里空落落的。

不对。

不对。

不该是这样的。

哪里不对。

到底是哪里不对。

自是不对的。

从前不是没有客人对脂雪提出过分的要求。

他在烟花之地浸染太久,已不会用普通人的眼光去看待人与人之间的交往。

他逢场作戏,自地狱……到另一个地狱。

他事不关己,只为了守住本心。

可。

怎么会一样呢。

在风月场中堕落,和……在她怀里堕落。

怎么会一样呢。

旁人对他提要求,那是玩弄,那是羞辱。

她怎么会一样呢。

她……在与你呢,在疼爱你呢。

怎么会……一样呢。

呵。

理智没有告诉你的事,本能已做出回答。

你……到底知不知呀。

她惯于受伤,自然也惯于疗伤。

待他回过神,她已体体面面站在那里。

孤高矜贵,不可一世。

似有千山万水的距离。

染了血的外衫被少女毫不留情丢弃在地上。

她身躯很单薄。

谁人能想到,就是这样一副单薄的身子,仿佛有着力拔山兮之势,只手撑起了整个国家。

他总以为,她不需要温情,更不需要安慰。

不会有人比她更强大。

纵然她只是一个女子。

“别叫人为难他。”

脂雪倏然抬眸。

不对。

还是不对。

他觉得自己很不对劲。

“公主……”

他想笑,像往常那般笑。

可他做不到。

“可是对那小公子……”

“等他年老色衰,自是没用了。”

这话,他接不了。

男人不由自主抚上自己脸庞。

他被养得极好。

无论是在馆中,还是在这里。

可他比她还大上几岁,若论年老色衰,他应当是头一个。

……

想什么呢。

要去要留,本就由不得自己,全凭公主一句话。

且他对公主的了解,总不会对他太差,更不可能他失了颜色便杀了他吧。

……

不对。

【谎言】

这话不对。

【你在说谎。】

要去要留,当真……由不得自己?

——本宫给你这个权利。

——放你自由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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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以后我“前情提要”就以“原主”的角度来写→_→对的,就是增加谜题,甚至有时候“眼见的未必是真”→_→对的,就是要跟你们玩“你猜我猜你猜不到”的游戏→_→嘻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