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花瓶

舌苔微苦,舌尖抵了抵上颚。

男人面上不动声色,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在你没有修过心理学的前提下,要如何让一个人准确无误的挑中你希望他挑中的目标物?

作弊啊。

侍者手中的盘子上有三杯酒,每一杯都是加了料的。

选是庞文旌自己选的,你能说有谁正好做了手脚,事先知道庞文旌的选择?

毕竟,当事人不在场啊,她想引导都没有办法。

晓栩表示,特么手段能不能来点高明的?直接上手扑倒撕衣服很难么?

系统:……对一般女性来说,很难。

不能用暴力解决的事情才会选用智取的手段啊!

你以为人人都是你这个杀神么!

……

好像哪里都不对?

不能打草惊蛇。

庞文旌随意取了一杯酒,而且在侍者面前轻轻抿了一口。

等到侍者走远,晓栩才现身,夺过男人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吃对方口水什么的就不用在意了!反正不是晓栩本人!【喂】

庞文旌没有反应过来,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少女。

将酒杯重新塞入男人手中,少女凉薄的扯了扯嘴角,“你觉得我欠了你一次,那么我就还你一次。”

庞文旌更加疑惑,“你在说什么?”

“你是很多女人惦记上的香饽饽,这点自知之明还是要有的。你说,给你下药的人失败了一次,会不会有第二次?”

说话间,少女的脸颊慢慢透出绯红,衬出人面桃花,美不胜收。

他呼吸渐渐停了。

心跳却渐渐急了。

“你一直都认为,是我玷污了你的清白。如今我救你一次,不需要你的感谢或是愧疚。毕竟啊……你欠我的,我可是会毫不手软、连本带利讨回来。”

她一眨眼,便如一阵风扇动人的心扉。

他不由自主上前一步,“你……还好么?”

“刚才你自己也喝了一口,应该会有一些反应。如果你怀疑我自导自演,我也不会辩解什么。毕竟,我的确无法解释为什么我会知道酒里有药。”

对对对,她说的都对。

可是庞文旌如今的关注点根本不是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我扶你去房间。”庞文旌又靠近了一步。

触手可及的距离。

“不用了。”少女慵慵懒懒的笑了笑,“我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很危险!”

他抓住了她的手臂,呼吸急促的好似服下大量药物的人是他。

晓栩冷笑一声,甩开男人的手,“三条腿的男人还不好找么?庞总,我可不想再一次玷污你冰清玉洁的身体啊。”

所以,千万、千万……不要后悔。

“陶怜……我……”庞文旌艰难的滚动喉头,“我知道自己误解你了,我想补偿你。我们可以……”

“我们不可以。”

少女冷声打断他,还轻佻的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颊。

“庞文旌,谁都可以,只有你……不行。”

一只无情的手狠狠攥住了他的心脏。

越攥越紧。

“你周旋于那么多男人之间,是不是为了报复我?这是我的错,你不该这样作践你自己!”

“报复?作践?要是我的所作所为让你感到悲伤、痛苦、愧疚,这才叫报复。那么,你告诉我,你悲伤么?你痛苦么?你愧疚么?”

他的太阳穴突突的疼痛着,脑中嗡嗡乱响,好似在警告他不可以再和这个少女对话下去了。

可他,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是。看到你身边男人换了一个又一个,我心里……很不好受。”

“是么。”少女低低哑哑的笑出声,“那就好。”

她眉眼微抬,风情万种。

“你难过,我开心。这就不叫作践。”

妖冶到糜烂。

甜腻到。

地狱之花肆无忌惮的在他眼前绽放。

明明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的地方。

“庞文旌,别太拿自己当回事,我怎么可能为了别人的错误,反过来伤害自己呢?”

所以啊,收起你自我满足的顾影自怜吧。

没有人,稀罕你的忏悔。

被黑色浸没的混沌脑海中,闪过一个个支离破碎的片段。

——机会难得,要不要……再来一次?

……

——不,你没有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