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花瓶

又比如说,明明拥有这么彪悍的能力,若不是心系于他,当初又怎么会愿意屈服于他的强迫之下?

再比如说,哪怕……哪怕,万一的万一,下药的人真的是她……

——那该有多好。

人心都是偏的。

面对不同的人,眼中会有不同的滤镜。

若是你爱上一个人,而对方又愿意为你放下所有原则不惜一切代价只为和你在一起。

你必然会欣喜若狂。

庞文旌的相信,是来源于这些日子对这个少女的了解。

就算是用强,这个少女恐怕也不会下药。

她那么的直白。

直白到残忍的地步。

喜欢就是喜欢。

讨厌就是讨厌。

她的喜怒哀乐,她的贪嗔恨痴,从来不加掩饰。

她要是真想爬上他的床,绝不会用这种最下三滥最会让人厌恶的方式。

不是她有多高尚。

恰恰相反,这个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女人,强制性把男性压倒都不奇怪,何必要用药?

嗯,比的就是下限。

这是多么仔细的观察一个人,才能得出这么详细且准确的结论?

不管是爱一个人还是恨一个人,你都会下意识、无意识、有意识去关注她。

然后晓栩说了,千万、千万、千万……不要好奇。

对,晓栩曾经狠狠羞辱过他,在大庭广众之下。

但是只要换个立场,他就能理解她。

被自己深爱的人伤害,强行侵犯,随后又被误解,被狠狠抛弃。

是个人都忍不了,何况是心高气傲的她?

他没有资格去责怪。

他甚至……没有资格去补偿。

冷肃的男人从远处走来,极其自然的将手搭在少女腰上,缓缓收紧。

你看,你曾经亲手丢掉的弃之如敝屣的人,如今被别的男人如珍如宝的呵护在怀中。

啊,是啊,那是你不要的垃圾,对不对?

所以啊,你该做的,就是尽情的嘲笑他们。

你眼前这个男人啊,捡了你不要的破鞋呢,是不是特别可笑?

他笑不出来。

无论如何都……控制不了自己的面部表情。

“快带这位弱不禁风的大姐姐去医院看看,到时候可不要空口白话说我蓄意谋杀。撑死是个轻伤,我有经验,不会胡说的。”

……

吃瓜群众:有个什么鬼的经验啊!

不过,撑死是个轻伤的人倒在地上痛哭流涕跟死了全家似的愁肠百结,这又是演哪一出?

那不加掩饰的嘲弄视线落在女人脸上,叫她觉得自己无所遁形。

一切肮脏丑陋,都暴露在这个少女的眼下。

她怎么能甘心!

她步步为营机关算尽,只不过棋差一招就让原本到嘴的鸭子进了这个女人的肚里!

现在、现在这些瞎了狗眼的男人竟然全都把这个女人当成宝!

凭什么!

她不甘心!

晓栩移开视线,撩了撩发,轻声一笑,“跳梁小丑,贻笑大方。”

无论恶毒与否,她都是最尊贵最高傲的女王。

谁都别想,将她拉下云端。

倪欣不可能就此罢休。

不如说,正因为亲眼见到晓栩是如何众星捧月,她更是急于求成。

她只是轻伤,在卫生间打理好自己之后,发现额头上的伤口用粉底和长发很轻易就能遮住。

为此,倪欣并不感到高兴。

当然了,她刚才哭丧哭得那么卖力,这会让人看到她毫发无损的模样,他们会怎么想?

彼时,端着酒的侍者从晓栩面前路过,她脱离了凌越麒的怀抱。

“明天有竞标,你们今天要在这酒店过夜是吧?”

凌越麒很聪明,他看了一眼远去的侍者,“我先上去休息了。”

他能让晓栩在汇星待那么久,又和他距离那么近,靠的难不成是脸和钱?

不,是智商啊。

晓栩微微颔首,跟在侍者身后。

她要做的事,谁都阻止不了。

他只能看着。

她甚至不需要任何人为她披荆斩棘、为她保驾护航。

是啊,男人对于她,又有什么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