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早死晚死都一样,她还不如用自己的命给其他人开出一条生路。
可她从没想到自己会穿越,更不曾想到前世被人鄙夷嫌弃的异能,在这辈子竟然成了养父养母的救命稻草。
等贾敏恢复心情,将林柳抱起来为之前的举动吓到她而道歉的时候,林柳顺势将体内所有的异能输入到了贾敏子宫内即将成熟的那颗卵细胞内,犹豫片刻后,还留下了一道筛选机制——
只能接受携带y染色体的精细胞,拒绝x染色体。
林柳睁眼看了贾敏一眼,心道,只要半个月内这对夫妻同房,他们就一定能得偿所愿,怀上一个可以继承香火的男孩儿。
希望他们能喜欢吧。
耗尽能量的林柳缓缓闭上了眼睛,只是她不曾预料,入睡前胸腔内积压的些许沉闷,竟让她难得梦到前世,那仿若人间炼狱的种种场景。
不过一梦醒来,林柳便再次恢复到了之前活力四射的样子。
贾敏抱着林柳,表情沉郁:“如海,之前我还想着将绿琪抱给母亲看看,最好培养一下祖孙感情。可如今,我却不想将绿琪抱去荣国府,让他们嘲笑了。”
虽然放弃了自杀的打算,可昨日种种,到底在贾敏的心里留下了阴影。
原本在贾敏心中极为重要的荣国府,如今也成了洪水猛兽一般的存在,令她心生怯意,避之不及。
林如海心疼地牵住贾敏的手,有些任性地开口:“你不愿去就不去,直接让星花去荣国府递个信儿就是了,哪儿算什么大事?”
——昨日开宴钱,林如海知道宾客中有钱曼等人时,原本是有些担忧的,可后来王氏赶到。因为对贾政的好印象,林如海在她赶到后,便觉得贾敏有了帮手,这才彻底放心与友人吃酒去了。
林如海怎么也想不到,饱读诗书的贾政的妻子竟然是这样的性情!
可见贾政的性子,必然不是他表现出来的那样。
贾敏紧皱的眉头却没有松开,林如海只能劝她,“夫人不必太过悲观,毕竟你在未出阁前,与政二嫂子也不怎么熟悉,她是什么性情更不了解,所以她昨日的所作所为,究竟是自己的主意,还是出自老太太的安排,咱们现在都说不准。”
贾敏有些犹豫:“那我们今日岂不是非得走这一趟了?”
林如海顿时明白妻子仍对娘家割舍不下,心下一声叹息,却没有扫了妻子的兴:“我们夫妻自然是要过去一趟的,不为别的,至少得问问老太太为何食言。星花之前从荣国府回来的时候,可是口口声声说过,老太太当天承诺了,今日会让恩侯与存周两位内兄过来参加宴会。如今结果生变,我们总要弄清楚原因才是。”
星花赶紧开口:“太太信我,那日老太太真的说过要让赦大爷与政二爷一起来参加姑娘的满月宴,奴婢绝不敢在这种事上撒谎。”
贾敏自然相信星花,眼底愁绪到底松散了些。
夫妻二人本来不想带着林柳出门,可想到两人都去了荣国府,家里也没个能主事儿的,若是女儿遇到点儿什么事只怕麻烦,于是还是将林柳给带上了。
一家三口坐上马车,没多久就到了宁荣街。
马车正准备往里走呢,却听见了一声悲戚的哭嚎:“我的太太诶,您怎么就这么走了啊——”
贾敏心脏猛地一跳,赶紧掀开车帘往外看,果真发现街口挂上了白幡,宁荣街的地上也散落着不少纸钱。再往里看,宁荣两府出入的下人也都换上了素衣。
贾敏眼前一黑,险些当场昏死过去。
林如海及时掐住贾敏的人中:“敏儿镇定,我瞧着出事儿的是宁国府,并非荣国府。”
贾敏这才睁眼,仔细分辨,果真发现荣国府门前干干净净,反倒是宁国府的大门挂上了白幡。
幸好,幸好……
林如海催促马夫:“林大动作小心些,不要冲撞了人家。”
等马车到了荣国府门口,一家人才下了马车。
荣国府的门房认得林家的马车,当即迎了上来。他脸上原本带着几分笑,但在看到贾敏苍白的脸色时,顿时严肃起来:“姑奶奶好,姑爷好。”
林如海点点头,簇拥着娇妻幼女径直步入荣国府大门。
直到见了贾母,夫妻二人才知道昨日为何只派了王氏到林家贺喜——
原来前天傍晚的时候,贾珍妻子突然昏倒在地上,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之后更是查出了绝症,贾珍请了无数名医,甚至还拿帖子入宫请了几个太医回来,却也没能挽救她的性命。挣扎两日,贾珍的妻子到底还是在今日凌晨咽了气。
昨日贾赦贾政两兄弟便是在为贾珍之妻的病情奔忙,一来分身乏术,二来也是觉得自己身上带着晦气,不好跑去参加林家宴会,免得大喜的日子被他们给毁了。
贾母说完,话题一转:“你们两个刚到宁荣街的时候被吓坏了吧?并非我不想提前告诉你们宁府出事儿的消息,只是你们那边高高兴兴地办着喜事儿,我却在这个时候派人过去说你珍儿媳妇快没了,岂不扫兴?我可不做这等惹人厌烦之事。”
贾敏忙道不会,却听贾母叹息一声,“就是可怜了蓉儿,小小年纪就没了母亲,落到贾珍那个黑心烂肺的父亲手上,还不知会受到怎样的磋磨。”
贾敏神情怔愣,珍儿,黑心烂肺?
贾敏想到大哥的做派,毫不犹豫地点了头。
一直听着这边说话的林柳忍不住松了口气,还好这辈子的父母靠谱,没有因为乱七八糟的理由就随便把她的婚事定下。
林柳想到上辈子的父母为她定下的未婚夫,嘴角一撇,直接闭上眼睛睡觉了。
夫妻二人倒是在这件事达成了一致,可计划不如变化快。
真等到了小龟龄满月那日,贾敏被贾母一番劝说之后,却有些犹豫了。
那日林家嫡长子满月,靠着父辈们积攒下的好口碑,以及自己为官多年的人脉,当天还未到正午,林家大门口便已是车水马龙,宾客盈门。
这热闹的景象,完全不比林柳满月那日逊色半分。
贾母在满月宴上露面,给小龟龄长了脸后,便带着人离开了宴会,直接去了贾敏的卧房。
在对彼此近况进行了一番询问关心后,贾母整肃神色,说明今日的来意:“敏儿一向比你两个兄弟更聪慧,想来如今也猜到了我将琏儿留在林家的真实意图?你可与如海提过我的想法?对此又有什么意见?”
贾敏没想到,母亲不但真有将小麒麟与琏儿凑一对的想法,态度还这么认真。
她有心想要拒绝,但对上母亲恳切的眼神,却有些说不出口。
但贾母作为贾敏的女儿,对她再了解不过,几乎是在她犹豫下一瞬,便确定了她与林如海的想法。
贾母顿了顿,有些疑惑:“你大哥虽然不成器,但琏儿作为荣国府继承人,以后肯定是可以继承爵位,以及荣国府大半爵产的。”
她想不通女儿为什么会拒绝。
贾敏更觉得尴尬了,她总不能当着母亲的面儿,说大哥的坏话吧?现在又不是当姑娘时被大哥欺负,然后去找母亲告状的时候。
但见贾母并未生气,只是想要得到一个理由,贾敏犹豫后还是开口说了自己与林如海的想法:“母亲,我与如海成婚十来年一直不曾怀孕,早前都已经绝望了。后来还是因为小麒麟的缘故,有了龟龄这个孩子。”
顿了顿,她语气郑重,“所以小麒麟在我与如海心中,地位是要比亲生孩子还要更重的。我们不求她以后嫁给高门大户,只希望她能找个如意郎君,一生平安喜乐。”
贾母挑眉:“难道有我在旁边看着,还能让小麒麟受了委屈?若是小麒麟嫁进门,我还可以承诺,以后会将我的大半私藏也送给她的孩子,万万不会让她吃了亏。”
贾敏看着贾母,道:“可是母亲,有的委屈是只有丈夫能给的,就算您也阻止不了。我与如海都觉得,琏儿在大哥身边耳濡目染之下,只怕以后的性子也差不了多少,所以不愿让她受这委屈。”
贾母不解:“这世上的女人都是这么过来的,只是有些做丈夫的荒唐一些,有的丈夫则没那么荒唐。我们这样的人家,婚前都要放两个丫鬟在爷们儿的屋里伺候着,谁又逃得了呢?”
“就如你的丈夫,当初也是我与国公爷精挑细选出来的,家风已然是京城独一份了,可婚前林老夫人不也给他安排了一个丫鬟,令他通晓人事?婚后也没见他屋里的妾室比别人少啊。你政二哥屋里统共一个妾室,哪怕算上生病与难产死了的那两个,也比如海少一个呢。”
贾母循循善诱,“敏儿,听我一句劝。你若真是为了小麒麟好,就别想着丈夫的真心,让小麒麟牢牢握住钱权地位,以后才能过得好。就如我,当初你父亲不也纳了十来个妾室,还生了三个庶女?如今庄子上都还养着他的六个姨娘呢。你看我如今,难道过得差了?”
贾敏顿时迟疑起来,虽然觉得母亲这话有哪儿不对,又说不出来,反倒觉得这话颇有几分歪理。
但她仍旧不能应承下来:“母亲恕罪,到底此事攸关小麒麟的终身幸福,女儿总得与如海商量一下才能做下决定。”
贾母见女儿态度有些松动,顿了顿,才与她坦诚布公:“我心里虽然有这样的想法,但两个孩子年纪还小,我本来想的是再看看两个孩子的脾性,等他们长大了定了性,我们再做决定。只是……”
贾敏疑惑:“只是什么?”
“你应该从如海那儿知道了,太子逼宫的消息是你二哥通过王家告诉皇上的?”见贾敏点头,贾母嗤笑,“你二哥对朝堂之事哪儿有这般敏锐?他只是被王子腾给灌醉了酒,漏了消息。那王家也担心自己直接告密,若失败会承担所有责任,这才假托了你二哥的名义,向皇上递了消息。”
贾敏瞪大眼:“那王家怎么这般无耻?大家姻亲一场,他竟这般坑害我贾家!”
贾母表情淡淡:“从结果来看,他坑害了吗?”
贾敏哑然,从结果来看,王家自然是帮了荣国府的。若非如此,她娘家只怕早就被抄家了……
贾母摇头,表情冷肃许多:“所以王家现在‘挟恩图报’,盯上了我荣国府的家产与残留势力。偏偏你大哥这一脉得了皇上,乃至于下一任皇帝的厌恶,只怕从今往后三代,都只能做个富贵闲人。面对有王家相助的二房,几乎可以说是毫无还手之力!”
“这可怎么办?”
“所以我才想,给琏儿定下小麒麟。一来让琏儿有个靠山,免于荣国府落入王家之手;二来有我照看,小麒麟哪怕只是林家养女,在荣国府的生活也不会比其他贵女差。”
贾母皱眉,“否则,琏儿恐怕只能娶王氏的内侄女,王子胜之女王熙凤了。到时候荣国府都被王家把持,哪儿还有琏儿什么事儿?”
作者有话要说:一万一,么么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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