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了几十秒,没有回复就把手机放回去了,他也没空继续等阮衿回他消息,然后开始利索地扯掉T恤和裤子,把制服给匆匆套上。
Albert好奇道,“你给家里人发消息啊?”
李隅拉完裤子拉链就是一粒粒地系扣子,整理领口的动作也丝毫不停顿,“男朋友。”
啊……都忘了这个家伙纹身还是为了男朋友,Albert有点单身狗的嫉妒,“他是在国内上学吗?你们这么异地着也不方便吧。”
“他也快来了。”
“哦。”Albert就当自己不慎放了个屁,实在属于咸吃萝卜淡操心,不过看李隅白皙的额头撞得有点发青,于是开始转移话题,“哎呀,都叫你以后别睡那里了,一不小心就磕了碰了,跟这些鬼佬挤着睡会儿就跟要你这种洁癖精的命一样。”
除了他们两个是中国人,其他“鬼佬”听不懂,依旧对他们客气地笑。
“跟别人挤着我睡不着。”李隅说完就要走,后面Albert把领结塞他手里,交待道,“这个蝴蝶结要戴,你老是忘。还有,你额头撞青啦,快找女服务生借个化妆品遮一下,伤口影响你的美貌,美貌减分了小费也就少了。”
因为小费的缘故,李隅真就去找人借了遮瑕,握着那个蝴蝶结去了服务生专用的卫生间。
那里灯泡一闪一闪的,镜子也摇摇欲坠,李隅对着那个歪斜的镜子遮住了涂了一点遮瑕液,把那青色给遮住了,又别扭地涂得稍均匀了一些。
然后是领结,有点像项圈的样式,黑色蝴蝶领结。
这身装束让他想起了阮衿,衬衫,马甲,还有领结,这一切很奇妙,就像是两个身影,两张脸,两个命运,在镜子中产生了微妙的重合。
来A国实在太忙,他也不太常想起阮衿,但现在忽然想起来了,就是在周白 舅舅家的会所见他那一面。
当时阮衿脸上很奇怪,居然还化了妆,脸上有粉底,唇釉,他推着蛋糕车,那张脸看上去明艳得有些过分了。
可现在想一想呢,李隅看着自己额头上那一块和肤色已经贴合相融的遮瑕,那太微妙了,谁也不会清楚一个人往自己脸上涂脂抹粉到底是为了什么。
那时候的自己有想过这些吗?会开始学着记账,存钱,把所有空余时间安排得满满当当,精打细算地渡过每一天,回到宿舍是天是黑的,出门走到街上天也是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