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由地摸向自己的下巴,一瞬间,他身体冰凉。
——我的胡子,我的胡子哪儿去了?
他眼神慌乱地抬起头。
只见戴着面具的白衣人扬了扬手里的白胡子,声音戏谑道:“你是不是在找这个?”
男人惊恐地说不出话来。
偃师的追随者已经惊呆了。
“易,易容?”
“是谁,这么大的胆子。”
众人不禁围上前,想要看个分明。
没有了白花花的胡须,跪在地上的男人看起来和三十四岁的壮年人没有任何区别。
白衣人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口中揶揄道:
“六扇门的‘白头鹰’居然跑到我这儿来诉说冤情……”
白衣人抬头,环视四周道:“你们有谁认识这位鲁少华捕头,还不过来与他打个招呼。”
“偃师!”
鲁少华再也伪装不下去,他腾空而起,想抽出腰间的软鞭。
在一片惊呼声中,数道银光闪过,鲁少华只觉手腕被一阵强大的外力拉扯,下一刻,他眼前一花,整个人被迫腾空飞起,重重砸向外围的人群中。
失去了易容的遮掩,鲁少华标志性的鹰钩鼻和少白头,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东南名捕鲁少华!”
“真的是他,他居然到这儿来了!”
“六扇门的人,丢脸……”
鲁少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偃师的追随者有不少他当年的老对头,被昔日仇家劲敌看到自己如此狼狈的一面,鲁少华只恨自己不能手脚并用,离开这个尴尬的地方。
偃师不杀无罪之人,鲁少华行事虽然谈不上光明磊落,但与恶贯满盈尚有一段距离。
偃师没有动手,偃师的追随者自然也不会动手。
他们都在等鲁少华主动离开。
鲁少华倍感绝望。
因为他知道,当太阳升起后,全城都会讨论东南名捕鲁少华心怀叵测,通过易容改头换面意图欺瞒偃师,却被英明神武的偃师当场识破奸计……
却听不远处的白衣人冷冰冰道:
“回去告诉那个让你来这里的人,不要耍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小聪明。”
鲁少华汗流至踵,他做梦也想不到,他们以为万无一失的事情,居然已经被对方提前知晓。
“是!”鲁少华行了一个礼,飞快离开这片令人窒息的地带。
待鲁少华走后,偃师饶有兴致转向仍然跪在地上的五人。
他状似随意地走到右侧第一个人身边:“鲁少华都走了,你还不走吗?”
众人方意识到,鲁少华居然还带了帮手,怪不得刚才的场面如此混乱,六个人中居然藏了两个浑水摸鱼的家伙。
那人原来还心存侥幸,如今被偃师叫破了身份,索性将头一缩,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向外跑去。
在他转身的一瞬间,人群中已有人叫出了他的名号:“张一锤,鲁少华的走狗!
“原来是他啊!”
“啧啧啧——”
外围的追随者指指点点,张一锤顿感丢人,连忙施展轻功,消失在无边无尽的夜色中。
.
清晨的白雾还未散去。
沿街的早点铺子已开始营业,卖豆汁儿的老伯与卖包子的老板认识,两家通常是一起做生意。
“热包子热包子,刚出锅的热包子。”
“豆汁儿,豆汁儿,好喝的豆汁儿。”
包子铺的老板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卖豆汁儿的老伯更是白发苍苍。
两人叫卖了半天仍然没有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