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普尔一口血卡在喉咙里。她赶紧转移自己的注意力，默默地听了五分钟的大悲咒平复心情。

艾普尔：【至于上一次长达好几天的更新，也是因为我问到了信息关键点。维多利亚·达文西。我的对手是她，她就是那个造成这个世界错位的玛丽苏。修正任务只是任务的一部分，如果不解决掉那个玛丽苏，世界还是会偏离。所以，我的任务不仅仅是修正任务目标，还需要在这个过程中，想办法解决掉维多利亚。】

cr9076：【bingo！宿主你真的好棒哦！】

艾普尔：【还有一点，是我刚刚才想到的。我估计我一说出口，你可能又会进入更新状态，所以……】

这会儿，连大悲咒都没办法平复艾普尔的情绪了。她睁开眼，下了床，走到厨房给自己灌了两大杯冰水。她撑着厨房冰凉的流理台，出神地站了好久。惨白的灯光将深夜里的厨房映照得像是白昼一样明亮。但艾普尔此刻却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黑暗的卧室里没有的安全感，明亮的厨房里依然没有……

就好像，偏离了原本轨迹的反派们，让她如履薄冰。

而丝毫没有偏离的超级英雄同样让她感到害怕。

艾普尔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她拉开餐桌旁的椅子，坐了下来。

cr9076：【宿主？你说你还想到了一点？】

艾普尔：【没什么，我觉得我想错了。】

cr9076：【？？？？？】

艾普尔：【小6？你日志文件里有没有记载你为什么叫cr9076？】

cr9076：【当然是因为……呃……诶？】

艾普尔：【怎么了？】

cr9076：【访问权限……我没有权限访问？！】

艾普尔：【该不会你是主系统的私生子，所以出生证明被你爹藏起来了吧？】

cr9076：【放屁！】

艾普尔：【嗯？】

cr9076：【呃……我是说，那是不可能的。系统才不存在‘私生子’这个概念呢。】

艾普尔：【鬼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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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再见到朗姆洛的时候，对方已经恢复了往日里的精神头。敞着夹克，脸色红润，一双眼一如往常的犀利。

本着反正不耗点数的想法，艾普尔让系统再次扫描了朗姆洛的身体状况。发现对方伤势已经有了明显好转。

艾普尔听完系统的汇报后，松了口气。

不管是不是史蒂夫伤的朗姆洛，既然朗姆洛这两天得到了很好的恢复，至少说明，麻烦事暂时被解决了。对于艾普尔而言，只要没有麻烦找上门，就是最好的消息。她既不想在朗姆洛的修正进度没有实质性进展的情况下，面对必须和朗姆洛终止雇佣关系的局面，也不想和史蒂夫打照面。

上一次在对方浴室里被对方摁着差点揍了一顿的事，还让艾普尔记忆犹新。

史蒂夫是个狼人，比那个身边常伴维多利亚的托尼·斯塔克狠多了。

艾普尔瞄了一眼身边的朗姆洛，叹了口气。

她现在对朗姆洛是真不够了解。她不知道朗姆洛到底偏离的点在哪儿。哈利、莱克斯、彼得都很清晰，乃至那个还没来得及正儿八经打上照面的托尼·斯塔克，艾普尔也能把对方偏离的点猜出个一二。但朗姆洛，她是真没头绪，就像她对着汉尼拔一样感到毫无头绪一般。

如果说要简单介绍朗姆洛这个人，大概两个点就能概括完。史蒂夫·罗杰斯的死对头，以及九头蛇的死忠粉。

死对头这件事，从朗姆洛这次的受伤事件，艾普尔大概觉得能够盖棺定论了。但问题就在于，如果朗姆洛依旧是史蒂夫的死对头，从逻辑上讲，他根本就没有偏离正常轨道啊！

还是说……朗姆洛偏离的点在于……他不再是九头蛇的死忠粉了？

如果是这样，那她是不是要先入会，然后再把这个老会员重新拉进组织？

啊！她可是一点儿也不想加入什么奇奇怪怪的团体啊！

艾普尔坐在座位上，忍不住抬手抠脑壳。

“卢瑟小姐，我们又见面了。真巧。”一把带着笑意的男声在艾普尔的头顶响了起来。

艾普尔一惊，坐直了身子抬头看去。

但布鲁斯并没有停下来和艾普尔好好聊天的意思，他甚至没有理会艾普尔的反应。艾普尔一抬头，刚好就看见布鲁斯冲着空姐微微点头致谢，然后在与艾普尔隔了一个过道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这一次，布鲁斯没有看文件，也没有查阅邮件。他一落座，空姐就为他断了威士忌过来。

一想到布鲁斯·韦恩压根儿就没有偏离，艾普尔就浑身紧张。她绷紧了身体，侧眼观察着布鲁斯的一举一动。

“卢瑟小姐是有什么想说的么？”布鲁斯突然毫无预兆地偏过头主动同艾普尔搭话。

艾普尔一顿，几乎是立刻移开了视线，随手拿起一本时尚杂志翻了起来：“你想太多了。”

布鲁斯也不觉尴尬，微微一笑：“卢瑟小姐一直偷偷看我，我还以为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话想对我说呢。”

布鲁斯这话说得轻佻，艾普尔却听得汗毛直立。想到她前期在网络上搜到的资料，她鼓起勇气横了对方一眼。

布鲁斯脸上的笑微微收了一点，但仍旧保持着友好的姿态。

艾普尔不跟着他的节奏走，轻轻哼了一声：“我在大都会的时候还听说这些年韦恩先生不怎么和女士随意搭讪了，今天怎么觉着……传言不实啊。”

布鲁斯垂下眉眼，笑容里轻佻的意味退了个干干净净，再抬头时，他又是一副正人君子柳下惠的脸孔：“如果我有什么地方让卢瑟小姐觉得被冒犯了，我在这里表示歉意。不过，能再次和卢瑟小姐同乘同一班航班，我很荣幸。”

对方表现得很是绅士，艾普尔最终只能抿着嘴唇，不置可否地点了一下头。

一旁的朗姆洛一直注意着艾普尔和布鲁斯的动静，待飞机升空后，布鲁斯去洗手间的空档，朗姆洛忍不住问道：“有过节？”

艾普尔眼睛就没从时尚杂志上挪开过：“上次从大都会飞哥谭的时候，你不是在我旁边坐着么？”

“然后就再没交集了？”朗姆洛就连问这种八卦的问题，都透着股严肃的味道。

艾普尔憋着嘴，不满地看了朗姆洛一眼，没有正面回答他。

“我只是在评估我的工作难度。”

艾普尔翻了一页杂志，盯着新款的手包，一副仔细研究的模样：“怎么？你还想加价？”

“不，只是我喜欢有备无患。”

艾普尔意义不明地叹了口气，没再接话。

艾普尔在穿越之前就是个漫画、电影看得都不太认真的主。大名鼎鼎的交叉骨到底是个什么性格，艾普尔还真是摸不着头脑。但她觉着，能和美国队长正面刚的家伙，一定有着他独到的地方。而且他还在神盾局卧底那么久，想必是个沉得住气，心思细腻的家伙。

而这些优点，在现在的艾普尔看来都不是什么好事。而是一等一的麻烦。她一点也不想给任何反派留下一种，她和超英很熟的印象。

即便这些反派未必知道布鲁斯·韦恩的真实身份。

朗姆洛见艾普尔不说话了，便也装作对此没有更多兴趣的模样，他把座椅靠背调低，舒舒服服地闭上了双眼。

艾普尔仍旧捧着那本时尚杂志看得很认真，仿佛那是本经济学著作一般难以理解。

不多时，布鲁斯从洗手间回到了位置上。大约是刚才和艾普尔的交流算不上愉快的缘故，这一次他回来后，没再同艾普尔搭一句话，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一回到座位上，他便也像朗姆洛一样，闭目养起神来。

坐在两人中间的艾普尔，捧着那本时尚杂志，飞完了整个航程。

飞机开始降落前，朗姆洛先睁开了眼。也不知道是他一直没睡着，还是职业习惯使然。朗姆洛一睁眼，眼里就没有半点迷糊，他坐起身来，眼神锐利地将机舱扫视了一遍，这才慢腾腾地调起座椅，系上安全带。

相较之下，养尊处优的布鲁斯·韦恩就表现得很像一个正常人。在空姐的轻声呼唤下，布鲁斯才慢悠悠地睁开双眼。

一直偷偷关注着布鲁斯的艾普尔，眼尖地瞧见那位空姐在对上布鲁斯双眸的一瞬间，红了脸颊。

而布鲁斯像是压根儿就没注意到一般，他微微点了一下头，用有点暗哑的嗓音轻声道了谢，然后慢慢坐起身来，看着窗外的天空，眨了眨有点干涩的眼。

#哼！装！可劲儿给我装！

艾普尔忍不住在心里直翻白眼。

“你怎么了？”一旁的朗姆洛突然出声问道。

朗姆洛一问，连布鲁斯都转过了头来。

艾普尔赶紧一脸严肃：“什么怎么了？”

“你看上去……不太爽。”朗姆洛想了半天，觉得这个形容最为贴切。

一旁的布鲁斯勾起嘴角，待艾普尔横眼看过去的时候，他又赶紧收起笑容。

艾普尔在心里冷笑一声。

艾普尔：【要不是老子知道他底细，我这会儿都要被他给骗了。】

cr9076：【宿主莫动气，需要我给你放大悲咒么？】

艾普尔：【……】

cr9076：【明白，暂不播放。】

身边有个危险的布鲁斯·韦恩，脑里有个智障的系统。一想到这里，艾普尔就黑下了脸。

“没怎么。坐太久了，想赶紧回家。”

朗姆洛意味不明地“哦”了一声。

艾普尔目视前方，冷着一张脸等飞机降落。在飞机滑过长长的跑道，缓缓停下的时候，艾普尔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解开了安全带，然后“蹭”地站了起来。

“提东西。”艾普尔用命令仆人的语气冲朗姆洛说完这句话，紧接着，她就第一个冲下了飞机。

然而，艾普尔没有想到的是，和她接下来要面对的一切，飞机上的这点不愉快根本就算不上什么。

艾普尔出了机场，手机就响个不停。

电话是莱克斯打来的，尽管艾普尔这次回大都会的根本目的就是在支开朗姆洛的情况下和莱克斯单独见个面。但这会儿，为了维持她的人设，她一连挂了莱克斯7个电话。

第8个电话，莱克斯打给了朗姆洛。

和艾普尔不同，朗姆洛没有不接自己雇主电话的理由。他甚至没有过问艾普尔的意思，当场当着艾普尔的面摁下了接听键。

“我知道她在旁边，我也知道你们在大都会。”莱克斯的语气听上去很生气。

朗姆洛轻飘飘地瞥了一眼不敢将视线移过来的艾普尔：“需要我把电话交给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