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中易担心的是,赵雪娘本人的名誉问题。如果因为走漏了风声,导致赵雪娘的名誉严重受损,让大户人家以为她是只“破鞋”,李中易自己的良心,着实难安。
送佛送到西,好事做到底!
既然李中易因为心软,接过了烫手的烂山芋,哪怕千难万险,他也只能选择,继续走下去。
出门之后,李中易突然想起一件要命的事情,只得折了回去,压低声音,对赵雪娘说:“如果明早,我没有及时的过来,那就说明,要要事待办,还望多多担待。”
既然明天是休沐日,以柴玉娘的性子,一定会上门来缠住李中易。
只是,这种男女之间的勾泡之事,李中易自然不可能和赵雪娘说真话。
李中易告辞离开,在转过回廊的时候,他偶然回头,竟见赵雪娘一直倚在门边,痴痴的望着他这边。
身为花丛浪子的李中易,自然心知肚明,赵雪娘的心里,已经烙上了他的影子。
只是,李中易更清楚,他和赵雪娘之间,注定是无花果的结局,根本没有成其姻缘的可能性。
唉,谁叫赵老二,竟是她的亲兄长呢?
李中易摇了摇头,迈开大步,登车去了折赛花那边。
折赛花挺着个大肚子,有些吃力的想挪下炕,刚刚进屋的李中易,赶忙上前,一把将她拦住。
“花娘,你的身孕已有八月之久,可不敢乱动啊。”李中易确实被她唬了一下,脱口就是一通埋怨。
折赛花露出甜甜的笑容,柔声说:“整日里在炕上躺着,浑身都不太得劲。”
李中易知道折赛花闷得慌,可是,眼看着还有一个多月,就要离盆了,这时候可容不得半点闪失。
折赛花肚里的孩子,不仅仅是李中易的崽或女,更是连接李家和西北折家的政治象征,其意义不容任何低估。
“爷,家长兄来信说,他已经上路,可能在本月下旬到京。”折赛花有些吃力的挪到箱屉的跟前,从中取出一份家书,递到李中易的手边。
折赛花所说的长兄,其实指的是折家的义子,折御寇。
当初,折赛花的母亲,马氏夫人成婚多年,却一直没有生育。折从阮担心他这一脉,断了嗣,这才力排众议,认了折御寇做义子。
说来也是巧合,折御寇变成义子后的几年内,马氏夫人大展神威,一气产下两名嫡子,一名嫡女。
这么一来,折御寇在折家的地位,显然也就变得异常之尴尬。
当时,党项拓拔家势力日盛,给折掘家带来了极大的威胁。折御寇抓住机会,找了个很好的借口,就跑到灵州军,混进了官军的队伍。
李中易娶了折赛花之后,折从阮见折御寇的身份已经暴露,为了表达结盟的诚意,就把他给叫回了府州。
以李中易对折家事务的了解,他即使不看信,也心里有数。折御寇此次来京,名为就近照应有身孕的折赛花,实际上,他恐怕要留在开封,待上一段日子了。
李中易了解折御寇的精明程度,不仅是他的老上司,还是他的妹婿,几重关系加一块儿,折御寇在李中易心目中的地位,肯定是与众不同。
“花娘,我身边正好缺人。既然大兄来了,干脆暂时别回府州了,我会帮他谋个官职。”李中易没看折家的家信,他一边抚摸着折赛花那高高凸起的肚子,一边含笑说了他的打算。
折赛花也知道,折御寇这个大兄的难处,原本就想和李中易打个商量,让折御寇留在京城,谋个好差事。
现在,夫妻俩竟然想到了一块儿,折赛花自无不允的道理。
深夜时分,李中易悄悄的从墙头爬出府外,顺着早就摆好的木梯子,翻进了费媚娘的住所。
李中易怀着愧疚的心情,快步走在绿树成荫的小径之上,迫切想见到一直独守空闺的费媚娘。
月光之下,李中易钻进无人值守的院门,穿过抱厦,却见颦儿小娘子,正提着灯笼,静静的站在费媚娘的卧室门外。
“娃儿们都睡了吧?”李中易没听见儿子和闺女的吵闹声,下意识的轻声问颦儿。
颦儿仿佛没听见问话一般,一直呆呆的瞪着李中易,她突然冒出一句:“您瘦多了。”
李中易心头猛的一颤,这都好些年了,颦儿依然对他是,一往情深,不肯随便嫁人。
长此以往,李中易又该如何收场?
“呵呵,还好吧。”李中易没有选择,只能继续装傻充楞,“我出门在外,吃得好,睡得香,倒是觉得长胖了啊。”
“哼。”颦儿冷冷的闷哼一声,压低声音说,“灵哥儿和思娘子都睡着了,我在这里替娘子守门。”
李中易砸摸着味道不对,也不敢接腔,只得继续装糊涂,快步上前,推开了没反锁的房门。
“易郎……”颦儿听见费媚娘刻意压抑着的惊呼声,恨恨的跺了跺脚,索性提着灯笼了,回屋去了。
久别胜新婚,干柴遇烈火。
费媚娘本就比李中易年长几岁,正是女人最灿烂绽放的花季,虽谈上如狼似虎,却也需求旺盛。
翌日早上,李中易正在拥美高卧之时,突听窗外传来李云潇的禀报声,“爷,柴公主从侧门,进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