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了魏仁浦人情的李中易,将茶盏凑到唇边,慢慢腾腾的小啜了一口。
杨炯看得很清楚,这位李参政的眉心舒展,神态淡定,显然是一副胸有成竹成竹的模样。
“就依李参政所言。”范质果断的发了话,拍了板,没给魏仁浦和李谷的继续内讧,留下任何机会,“杨炯,你亲自草拟一份堂札,命监察御史张河东、刑部员外郎刘向海,大理寺丞赵鸿晓,一起赶赴和州,查办……”
李中易一边品茶,一边揣摩着范质的安排,心里暗觉佩服。
范质脱口就能说出三名各部司官员的名字,由此可见,这位范相公对于朝中的人事,已经达到了异常熟悉的程度。
李中易看得很清楚,范质一口气安排了三个人去查案,就是不想让魏仁浦和李谷继续纠缠下去,起到的是一锤定音的效果。
由于在朝中时日尚短,李中易并不清楚这三个人,分别是个啥子背景。
不过,李中易从魏仁浦渐渐舒缓的脸色上,足以作出判断:三人中,必有一人是他这一系的人马。
首相发了话,李谷即使再不情愿,也不可能当众驳了范质的面子,他张了张嘴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闭了嘴。
和州的事,在范质的强力介入之下,得到了各方都不是很满意,却又都可以接受的结果。
李中易暗暗点头,对于范质和光同尘,又敢于拍板决断的行事风格,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
小憩片刻,重新换过茶之后,范质抬眼看了看李谷,笑道:“惟珍相公,储君备位大典,进展如何?”
自从那日柴荣下决心立储之后,就定下了,由范质掌总,李谷和魏仁浦分别理事的办事原则。
李谷是有名的硕儒,响当当的进士,所以,他负责的是,礼部和太常寺的礼仪庆典工作。
听了范质的问话,李谷并没有马上回答,他皱紧眉头,仔细的思索了好半晌,这才慢吞吞的说:“立储乃是国之大计,不可不慎,礼典容不得半点差池,无奈,人手严重不足啊。在下以为,应该下堂札,征召隐于野的大儒来京,参与主持庆典大仪。”
魏仁浦撇了撇,不屑的瞅了眼李谷,哼,李惟珍玩的把戏,谁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