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晓同立即起身,正眼都看张捕头一眼,果断的探头伸出窗外,大声喝道:“呔,何人胆敢如此放肆?开国逍遥郡公、权知开封府事,李端明在此!”
李中易见了王晓同的举止,不由暗暗点头,王晓同这么个搞法,既避免了外面剑拔弩张的误伤,又表明了顶头上司在此地的态度,一举双得,好!
“什么?”楼下的蔡章标听了王晓同的声音,心头猛的一颤,他当即仰面朝上看,结果,恰好看见了王晓同那张极为熟悉的黑脸。
“端明公在楼上?”蔡章标大吃了一惊,整个心脏差点蹦出咽喉,大水冲了龙王庙,冲撞的还是自家的顶头上司,这,这,大祸临头啊!
王晓同不可能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撒下弥天大谎,蔡章标一看见王晓同的黑脸,就知道,大事不妙!
蔡章标二话不说,慌忙下马,三步并作两步的朝楼上跑过来。
宋自强以前只见过王晓同两面,稍微有点印象,却不是很熟。不过,蔡章标的所作所为,却让宋自强确信无疑,开封城最大的父母官,李府君就在楼上。
见蔡章标屁滚尿流的往楼上跑,宋自强哪敢怠慢,慌乱之中,他下马的时候,居然摔了一跤。
危急时刻,宋自强也顾不得堂堂县尉的体面了,一边跑,一边拍打着官袍上的灰尘。
“你……你就是李端明?”张捕头多年办案拿贼,眼光还是有一些的,他听见急促的楼梯响声,心里立即明白,他的末日就要到了。
张捕头眼珠子微微一转,双膝已经跪倒在了李中易的脚前,面如土色的开始嚎丧:“小人不知贵人就在楼内,贸然冲撞了府君,小人该死,小人有罪……”磕头如捣蒜。
李中易懒得看他,由着张捕头磕头不止,看看是他的脑袋硬,还是地板硬?
蔡章标毕竟是武夫,腿脚十分麻溜,他手扶着木栏杆,几个大步,就窜上了二楼。
当蔡章标看见守在门口的李十八的时候,整颗心立时凉透了,运气太背了,李中易果然就在楼内。
倒霉催滴!蔡章标强行克制住,想要仰天长叹的冲动,堆出满面的笑容,客气的冲李十八拱手说:“十八兄弟,敢问端明公,可在屋里?”
李十八昂首挺胸,冷冷的说:“报名进入。”这是李云潇私下里交待的话,有些不长眼睛的人,就该好好的给点教训。
蔡章标此时此刻,已经稳住了心神,他只是在无意中,冒犯了李中易的虎威罢了。和李中易的元随动手的人,都是浚仪县衙的皂役,右军巡院的巡卒们,只是把守着庆丰楼的外围而已。
直到现在,蔡章标暗暗庆幸不已,他幸好没有贪功,否则,大祸必定临头。
“罪官开封府衙左军巡使蔡章标,请见端明公。”蔡章标也很会来事,单膝跪地,负荆请罪的态度,异常之端正。
“进来吧。”李中易还用得着蔡章标,而且,这位蔡军巡使,并不知道他就在楼上。
不知者不为罪,李中易并不是一个喜欢刻薄部下的主官,所以,他也没打算追究蔡章标的不敬之过。
听见李中易的叫声,蔡章标暗暗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稍稍放下心来,抬手挑起门帘,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
蔡章标进门一看,李中易,李大官人,就端坐在桌前,千真万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