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进入黑暗的场所,江酌的眼睛一时间无法适应,连方向都分辨不出来,只能愣愣地站在原地。
明明平常张管家都会在的。
……今天是怎么了?
过了一会儿,江酌才迈开步子,一边适应着黑暗,一边摸索着去开灯。
刚从玄关转出去,江酌的脚步又骤然一停,他瞪大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
客厅地上,微弱的烛火摇曳,做工精致的小蜡烛摆成一圈心形,周边玫瑰花瓣洒落,心形中间摆了好几个纯白色的盒子,而最中间,是一个蛋糕。
这样的场景江酌见过很多次,不论是在网上,还是在别人的求婚当中。
但当他成为当事人的时候,江酌还是不可抑制地愣在原地。
脑海里仅剩下两个念头。
——四枚戒指有几种搭配组合。
——陆寒生到底为什么这么可爱。
救命。
江酌抬头,陆寒生就在那圈蜡烛后面,他坐着轮椅,脸庞被烛光映得泛着暧昧的红晕。
见江酌看过来,等待已久的陆寒生心脏剧烈跳动起来,他鼓起勇气,手心沁出冷汗,手指颤抖着,转着轮椅移动到江酌面前。
江酌还有点回不过神来,震惊地一语不发。
“我……”陆寒生一张嘴,发现声音没出息地抖得厉害,他立刻掩饰性地咳嗽几声,开始重新酝酿,“江酌……其实我不怎么会这些……”
“但我觉得既然我们在一起了,至少也得有点仪式感……”
陆寒生结结巴巴,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词来,干脆开门见山,他直接反手掏出戒指盒,伸到江酌面前。
江酌这才感觉断掉的思维有点连上线来,看到陆寒生红着脸埋着头,连看也不看自己,求个婚就跟要上刑场一样引颈受戮。他不由自主地笑出了声。
“陆总……有心了。”
江酌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音也激动得不成样子。
半斤八两。
他拿过递到自己面前的戒指盒,放在手中看了一会儿,却没有带上,而是动作轻缓地放到了一旁。
陆寒生的心瞬间凉了半截,连呼吸都顿住了,他抬起头,神色慌乱,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怎么了?不喜欢吗?还是想要别的?我都可以……”
他的话说到一半,尾音便戛然而止。
江酌面带微笑,对着他,单膝跪了下去。
“喜欢,当然喜欢,”江酌用眼神描摹着陆寒生的脸庞,一秒也不肯离开,他同样从兜中拿出一个丝绒小盒子,“只不过陆总实在太用心了,形式上比不过你,那我总得主动点了吧。”
陆寒生吸了下鼻子,嘴角下撇,漆黑的眼瞳渐渐湿润了。
“还没给你带呢就感动成这样,”江酌拉过他的左手,很厚脸皮地调笑道,“等给你带上了岂不是要扑到我怀里哭?”
“你他妈……”陆寒生哽咽着开口,“没白养你个小兔崽子,还知道给我买戒指……”
“说什么白养不白养的,”江酌把戒指从陆寒生指尖一路推到指根,顺嘴亲了一口,“咱俩是情侣关系,懂吗,情侣,不给你买戒指我还能给谁买戒指?”
陆寒生低头看着带在无名指上的小银圈,视线逐渐被半透明色块模糊,他用力眨眨眼睛,两行泪水顺着脸颊流下。
“你……”江酌拢着陆寒生的手,歪头自下而上看他,“真哭了啊?”
谁能想到有些人表面上看起来霸道总裁,背地里其实是个爱哭鬼呢……
陆寒生哭得一抽一抽,连脖子都红了,他抬起手臂挡住眼睛,声音里充满了浓重的湿意。
江酌快速地从陆寒生那个盒子里拿出一枚戒指套到自己手上,然后半蹲着蹭到他腿边:“不至于嘛,陆总你哭成这个样子,我都怀疑我平时是不是哪里亏待你了……”
他正碎碎念着,陆寒生突然放下胳膊,一把抱住江酌,用了极大的力气,把他整个人都摁在自己怀里。
“我之前真的很害怕……”
陆寒生的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流,江酌都感觉自己脸上多了几点凉意,他抬手摸到陆寒生眼角,帮他抹去冰凉的水渍。
“你心里装着事,我都能看出来,有时候我跟你说话都心不在焉的……”
“可你不肯跟我说……我让人查了,你工作上没出任何问题,也没遇到什么人……我真的害怕…我怕是我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了……”
“每天晚上我躺在床上都会想,自己是不是哪里惹你不高兴了,你会不会离开我……”陆寒生沉重地喘息着,几乎要说不下去。
江酌沉默着,忽然抵住陆寒生的肩膀,温柔又坚定地从他怀里挣出来。
“是我的错,害你担心了。”江酌慢慢站起身,看着陆寒生的眼睛,认真道。
“你干什么啊……”陆寒生揪住他的衣服下摆,抽着鼻子,“能不能蹲下来,别老让我抬头看你。”
“陆总。”江酌声音极轻极轻,心潮涌动,一股极为强烈的炽热与冲动促使着他开口了。
“我保证,我永远……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他不知道这股冲动从何而来,但潜意识告诉江酌,如果这个时候不说,以后恐怕就没有机会了。
江酌说着,俯下–身子,一手搂肩一手勾腿,将陆寒生打横抱了起来,就要往卧室走去。
“你最好给我说到做到——”
陆寒生眼尾赤红,咬牙切齿的末音被淹没在一个又一个深吻之中,他扼住江酌的下巴,迫使对方低头,凶狠地在他唇齿间厮磨。
两人跌跌撞撞进了卧室,兵荒马乱中几件衣服被凌乱纠缠地落到地上,昏暗的室内响起一阵津液勾连,暧–昧的喘息声。
屋外的月光也一点点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