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写他刚去的地方。比如,他们一家三个人在马尔代夫过了圣诞。
他写他新看的电影。他去看了不少首映,也看了不少video CD,他写他的一些思考,还有一些启发。
他写他新听的音乐。他常常去Walt Disney Concert Hall。
他写他新买的东西。
不过,比较重点的内容是他每星期做了什么。比如今天几点起的、几点睡的,都拍摄了哪几场戏,哪场顺利,哪场不顺利,导演跟他说了什么,他又自己做了什么,剧组发生了什么事,大家发生了什么事。这些电影兰生看过,一下子就钻入日记。
或者,有时,他替继父暂管某酒店,或帮继父去看着收购。谢兰生挺努力地读,但还是觉得,“xx集团以3.5亿美元的总对价认购我们140万股可转优先股和1.2亿份普通股的购股权证”“可转优先股有4.5%的优先股息,期限6年”这些词汇如天书一般。
或者……
在信里,他从来不长篇累牍地诉说他的情绪,非常克制,非常理性,全部都是客观阐述,没有任何心理描写,仿佛是在写记叙文。
然而,每一封的最后一行,他都会另起一段,写同一句话:
【Today, I Still Love You.】
而右下角,是千篇一律的落款:
【Yours ever,
莘野】
谢兰生知道,这落款是“永永远远属于你的,莘野。”
而莘野的字,也从一开始的字迹,缓缓变成现在的字迹,熟练多了,比谢兰生北电同学写出的字还要漂亮。
谢兰生他看着看着,突然,一滴泪就落在某一封的“Yours ever,莘野”上了。
第49章 《圆满》(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