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把奏折丢在太子脚边,楚皇阴沉着脸,双手拍在龙案上,沉吟片刻,忽然开口问了一句话:“太子,你觉着若有有人仗着皇亲国戚之名,增加赋税,侵占土地该当何罪?”
太子闻言抬首看一眼位于高位的楚皇,匆忙垂首,眼角余光扫了眼丞相,心中拿捏不住父皇为何如此提问,这跟他们一开始计划好的不一样。
不等太子进言,九千岁楼君卿横插一句进来,为了防止沐逸咬他手指,抓着她后颈的皮毛。
他指尖轻敲把手,眼神意有所指的扫过丞相与太子等人:“陛下,太子方才说过,天子犯法当与庶民同罪,这皇亲国戚犯法,自当从重严惩,你说对么?殿下。”
有诈!绝对有诈!
太子拱手垂首,冷汗已经布满额头,他已然明白这是一个陷阱,可问题是他并不知这阉狗口中的皇亲国戚是何人,因此踌躇不决。
无法反抗的沐逸瘫在楼君卿的膝盖上心情复杂,只好探头看热闹,瞧着那小白菜似的太子殿下,莫名为他鞠了一把同情泪。
可怜的孩子,怎么就是个脑子拎不清的?
楼君卿嗤笑一声,居高临下的睥睨太子,精致薄唇微启,一直密切关注楼君卿的王丞相抢先道:“回禀陛下,按律当斩!”
丞相作为太子一党,显然不愿太子背负这大义灭亲的名声,变得孤立无援。不管是谁
,都不想有一个会随时随地会推自己出去送死的领头人。
楼君卿怔愣一瞬,余光扫了眼丞相这老不死的,倒也不气,虽说有点偏差,不过目的已经达到。
再者,街头市井的流言蜚语,还有谁能比他更善于操控。
“陛下,臣以为太子刚正不阿,又是楚国储君,应当早早磨练,负责审理此事最合适不过。”楼君卿淡淡开口,余光睨着王丞相那老不死的微挑嘴角。
王丞相陡然一僵,若不是现在朝堂之上,他定要不顾威仪,脱了脚上的鞋子丢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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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逸侧头瞧着胜券在握一派自然的楼君卿,又看看气得额角青筋鼓动的王丞相。
……牛逼!
楚皇沉吟片刻轻叹一声,微微闭眼靠着椅背:“楼爱卿言之有理,太子两日后出发洛阳城。”
此话一出,太子脸色倏然惨白,身形摇摇欲坠,愣了好一会儿才跪地领旨谢恩。
洛阳城掌管一方生杀大权的人,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而是当今皇后的弟弟,太子殿下的亲舅舅。
怪不得楼君卿没有在前户部尚书一事上与他们过多纠缠,原来是早早准备了后招,在这里等着他们。
早朝结束,楼君卿把沐逸揣进袖兜里带着一起,自数年前他彻底接手掌管东厂、锦衣卫两大情报机构后,已经不在楚皇跟前随身伺候,毕竟在这宫里,他的眼线遍地都是,没必要。
皇宫之中楚皇什么时辰宠幸哪位美人,什么时辰出恭,什么时辰与什么人说了那些话都有登记在册。
而且,皇后胞弟一事楼君卿今日早朝之前便提前告知楚皇,他有分寸,哪些事必须告诉楚皇,哪些事情又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