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氏捻佛珠的手指不由僵了几僵,骨节处泛白,堂内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安静了不久,只听里面的念经声似大了许多。
南庭筠来时,刚好听见父亲南靖候理直气壮的最后一句。
一时立在院门口,不知是进是退。
早知来的如此不凑巧,他定然在自己院中换它十套八套的衣裳,好好拾掇拾掇自己。
也免得来了撞见这一幕,让人尴尬。
他眉目淡扫过安嬷嬷平静的脸,眉尾邪挑。
这是……故意让他看的?
南庭筠冷眼旁观,偌大的侯府,一院子狗屁倒灶的烂事,也不知父亲抽了哪门子邪风,把他从西南老宅叫了上来。
南靖候正劝得起劲,冷不丁一回首,看见一张年轻的面孔,登时老脸通红,自觉让儿子看了笑话。
一张脸,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你怎么过来了?”
口气不怎么和善。
南庭筠懒与父亲争辩,只躬身行了礼,声音清淡回道:“母亲叫孩儿过来。”
“你母亲唤你?”
南靖候颇为意外,回身看了眼冷冰冰的佛堂,鼻腔里重重哼了一声,似是哼给里面的人听。
南庭筠远在千里,都知道侯府里一地鸡毛,自进了侯府就不乐意掺合他们夫妻两东风还是西风的事。
于是他眼观鼻,鼻观心,躲在一旁。
南靖候等了半天,不见儿子开口,冷眼瞥了他一眼,沉声对侯夫人劝道:
“青卿,我所言之事你好好想想,此事干系重大,你宽厚仁爱必会让事情行的周全,你既有事那我改日再来看你,樊娘那里还未安排妥当,我去看看就回。”
只听得里面经声更大了些,仿佛催他赶紧滚蛋。
南靖候脸色铁青,径直从儿子身边擦身而过,离开时在他耳畔沉声。
“好好哄哄你母亲。”
南庭筠歪着身子目送南靖候离开,言语轻佻:“儿子送父亲。”
南靖候本就不喜这长相妖艳弱不禁风的庶长子,也懒得多搭理他半分,疾步出了侯府,上了马车,一心一意奔别院而去
安嬷嬷进去不多时,出来躬身道:“大公子,夫人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