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真相

孟南霜知道自己这次彻底完了。

本来红门那一吻,她以为程予风已经放下了对她的防心,看破她虽然是个魔头,但勤劳善良纯真可爱,准备跟她私定终身。

但灵鸟这层皮一揭,想必程予风已经要瞳孔地震了。

他喜欢的女子,居然是那个一直欺骗他,忽悠他,让他一步步掉坑的灵鸟,那个成天喊着要杀女魔头的灵鸟,是女魔头本人,那他,该怎么想?

他一定觉得她这该死的女人又欺骗了他的感情,他现在一定快气死了。

说不定刚转化成的爱意又瞬间变成杀意了呢。

孟南霜绝望地走进禁室,一眼都不敢看他。

没脸了,彻底没脸了。

“我有事要跟你好好谈谈。”程予风一入禁室,就先在识海中通过灵鸟对她道。

孟南霜心提到嗓子眼。

不行,她还没准备好。

刚才他还是在大殿上对抗师尊决意娶她的人,现在,是不是就要跟她对质翻脸了?

孟南霜想象一下他等会儿质问她,对她失望至极的画面,就受不了。

不行不行,这落差也太大了,她……孟南霜禁不住眼泪流出来……她还没准备好……

“你在吗?灵鸟之事,我想跟你谈谈……”程予风正在另一边说着,突然间,就感受不到自己识海与灵鸟识海的想通了。

是孟南霜那边主动切了他们之间的联络。

程予风:……

他又尝试去联系孟南霜,可那边却还是丝毫没有反应。

程予风眉头皱下来。

他刚才是不是做错了?

不应该用灵鸟叫她的。

两人被关在不同禁室中待了大半天,虽然有灵鸟在,但却没有交流。

傍晚的时候,程予风感觉禁室外有脚步声。

他抬头一望,来的人是令岢。

令岢神色严肃,眉头鼓起小山包,盯着他打量了好一阵,这才开口:“反思如何了?”

程予风沉默着。

“你怎么不说话?”令岢又问他,“犯了如此大错,我只是把你关在禁室之中,你以为这就罢了?后面还有雷刑火刑风刑等着你,你明白么?”

程予风只恭敬地对令岢道:“弟子愿领罚。”

令岢看他如此淡定,又扯扯嘴角:“

怕么?”

程予风不言。

令岢又笑一声:“怕便怕了,有什么不可说的。”

程予风依旧沉默。

令岢看他神色毫无变化,眉头又皱紧了:“你若是怕,便说出来,求求本尊,此事些许还有转圜余地。”

程予风依旧不开口。

令岢有点沉不住气了,道:“那好,你如果是怕了就别开口说话,沉默吧。”

谁知他话音刚落,就听程予风道:“师尊,如今事已至此,我只有一愿想了。”

程予风说完,便把自己腰间随身十几年带着的弟子佩摘了下来。

随即又道:“若是恳求师尊会有转圜余地,那弟子恳求师尊,能即刻将我与孟南霜赶出玉顶峰,昭告十大仙门,为玉顶峰肃名。”

“你!……”令岢听见这话,又差点背过气去。

他终于忍不住了:“说来说去你就是想尽快离开这是不是?!你就是想跟那孟南霜私奔是不是?!”

程予风又见他发火,依旧平静沉默。

令岢气得眼睛发红:“为师养你这么多年,是让你修正道,做正人,将来有一天,希望你能在玉顶峰中主持大局,能将修者之道传承下去,可你呢?!如今竟为了一个女子与本尊决裂,抛弃修道,抛弃玉顶峰,你说说,我是养了个好徒儿,还是白眼狼?!”

程予风不语。

“予风啊予风,为师真是看错你了?”令岢一副失望痛苦的模样,指着他的手指都在发抖,“我原以为你是我玉顶峰首席弟子中最轻欲,克己复礼的好孩子,没想到,没想到你跟以前你那几个王八蛋师兄一样,都是混货……”

程予风低着头,静静听着令岢责骂。

等了好一会儿,等令岢说累了,他才道:“师尊说的极是,就算日后弟子不在玉顶峰,也定记得师尊教诲。徒儿,愧对师尊。”

令岢听这话差点没气死。

说来说去话里话外,他都不要玉顶峰了是么?

“既然你如此想走,那好,等禁闭一结束,你马上给我滚蛋,从此不得踏入玉顶峰半步!”

令岢说完,气呼呼地走了。

深夜,阚轶在自己禁足的别院中,迎来一位稀客。

他本来睡得好好的,听门外有人敲门,迷迷糊糊过去点灯开门

,看到令岢的那一刻,惊了一下。

“师尊,您不会大半夜跑我这来催婚吧?我说了啊,我宁可在这里禁足一辈子,也不会娶什么天极山二小姐,那女的有我三个重,吃的比我三天的吃的还多,我就是这辈子不见人,也不娶她……”

阚轶说着说着,突然感觉到些不对。

这令师尊怎么……像是快哭了。

正当他怀疑时,令岢手中忽然多了坛酒,递给他。

“你我师徒一场,陪为师喝一个吧。”

“哈?”阚轶一愣。

过了半个时辰。

令岢面色通红,酒气浓重,不停抱着阚轶那颗脑袋,又拍又搓,不断凄惨道:

“阚轶啊,以后你程师兄离开了,你可就是玉顶峰的大师兄了。”

“你得扛起咱们玉顶峰重任啊。”

“为师现在宣布,为师最欣赏的弟子,不是程予风了,是你……”

令岢打了个嗝儿,又嚎道:

“天极山二小姐你就听为师的话娶了吧,为师也是生辰八字看了许久,才给你千挑万选选中的良人……”

“你可不要步你程师兄的后尘啊,因为一个孟南霜,因为一个女子,抛师弃祖,连门派都不要了!”

“从今以后你就是为师的好大徒呜呜呜……”、

他说着说着忍不住掉了几滴泪。

阚轶听了半天,终于忍不住把脑袋从令岢咯吱窝里拔|出来,同时琢磨出一件事来。

所以程予风要离开玉顶峰?

因为孟南霜?

他虽在禁足,但这几日的事情阙耕仙都跟他说过,他都清楚大概。

这时阚轶才一道冷汗冒上来,程予风真的要走了?

清早,令岢从酒醉中清醒过来。

他看着躺在阚轶别院床上的自己,和不远处案几上的酒坛,眉头一皱,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阚轶忽然推开门进来了,带着一碗醒酒汤:“令师尊您醒了?昨晚喝多了,过来喝碗醒酒汤吧!”

令岢觉得老脸有点拉不下来,起身理好衣裳,清了清嗓子,好歹问阚轶:“昨日为师情绪不好,喝了些酒,让你作陪,不知为师跟你说什么了没有?”

阚轶想了想道:“哦您让我别娶天极山二小姐,说她配不上我。”

“胡闹!”恢复理智的令岢胡子一瞪,“天

极山那小姑娘与你那么般配,你必须给我娶!”

阚轶:……

“为师还说什么了?”令岢又故作威严问。

阚轶扯扯唇角:“没了。”

“没了?”令岢一喜,但想想事情定不这样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