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闲下来,果然就好似又见到血脉至亲惨死在眼前的那一幕,还真的挺不好过的。
越裳苦笑着感觉自己现在有点儿需要一壶酒。
她一向是个想到什么就干什么的人。
今天这种时候,她就更加不想委屈自己——反正现在这宫中就是她最大了……能够管着她的人,现在可是一个都不在了啊。
“来人,给朕上一坛子酒。”
她随意叫了一个宫人,吩咐了下去,那宫人立刻就小跑着去准备了。
还别说,在宫中就是这点儿好,那就是,不管什么时候,想要点儿什么都很方便。
可是她没想到的是,明明外头还是有几个宫人伺候,最后却居然是那位文崝文少傅亲自端着酒进来的。
不过当然是没有一坛子,而是只有一壶。
这一壶酒被装在一个雕金镶玉、无比华丽的酒壶里,旁边儿配着一个同款的小小的酒杯,看上去简直是一口
就能干掉了。
这两样东西都装在了配套的木质描金托盘里,不但如此,里面居然还有同样是配套的一个华丽的盘子,盘子上甚至放着几样精致的点心……
虽然说感觉准备的人,很是努力地想要营造出一点儿江南的感觉,可惜,这心思算是有点儿白费了。
因为她在江南的识海,其实吃的并不是这种风格的东西。
虽然在江南长大,但越裳从小却只喜欢大口喝酒、大碗吃肉……也因此被人嘲笑过“身在江南,心在漠北”……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是为什么。
倒也不是特意要保持什么与众不同,只是很自然地“顺应本性”而已。
她这身体,到底还是流着一半母族的血,而她的母后,正是漠北的公主。
所以说,这种饮食习惯,倒也不那么难以理解了。
看起来,这宫里的人的确聪明,知道她从小生长在江南,故此,特意用心做了这种江南风格的东西来,心意甚好,可惜,她是无福消受了。
她微微蹙了蹙眉尖,正打算开口拒绝,但文崝似乎是预知到她想要说什么一样,赶在她开口前,恭敬地道:
“陛下今日奔波劳累、消耗过甚,且又要秉烛夜读,不宜过量饮酒。”
果然啊。
这位文少傅真是一点儿都没有变,他跟以前一样各种喜欢说教,而她也跟以前一样,喜欢由着性子胡来,可真是相看两生厌。
但是算了,今天实在是累了,她不想跟他吵架,还是暂且“入乡随俗”吧,毕竟,还要看奏疏呢。
而这奏疏,正好就是这位文少傅写的呢。
看那个厚实的程度,可能真的要熬个通宵才能看完呢。
果真不适合多喝。
虽然,再多喝个一两坛子酒,她也不会真的醉倒就是。
但是算了,心好累,就先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