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像是话本子里的桥段,夜里行路遇上了可怜的问路人,好心给引路却被对方带到了阴沟里去,才发现那问路人来问路,问得就是个不安好心。

姜娆推了推容渟的脸,“哪有你这样欺负人的。”

容渟丝毫未受撼动,仍旧亲亲热热地将脸沾在姜娆怀里,仰着一双漂亮水润的眼睛看着她。

他气音带笑,冒死又要喊姐姐,姜娆恼怒,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容渟终于换作了一本正经的脸色,一把抓住她手腕,长指细细摩挲。

他顺着她捂住他嘴巴的动作,亲了她手心一下,一边亲,一边抬眸盯着她。

他的薄唇贴着她手心,慢悠悠说道:“岳父岳母年事已高,你别为难他们,心里总想着多要个别的弟弟妹妹,疼我就是了。”

外头掌柜的来找明芍,姜娆听到了他们谈话的声音,店铺已经到了打烊的时辰,她用另只手伸手够束缚在她腰后的胳膊,推了推,“掌柜的应是来给我送今日的账目,你松一松手。”

“丫鬟会拿着,不必急,我今日赋闲,那些账,由我来理。”容渟偏就喜欢看姜娆拿他束手无策的样子,笑容惬意起来,带着懒洋洋的坏劲儿,“年年说了要疼我,怎么不愿意多陪我一会儿?”

姜娆:“……”说得她好像满嘴谎言说了要按时归家却将妻子冷落在深闺的丈夫。

“疼……你。”

她不善说情话,两个字说得自己先红了脸。

容渟懒懒看着她,明明知道他坏,她的态度却还是一如往前。他将脸埋在姜娆怀里蹭蹭,小孩儿似的咕哝,“全大昭最好的首饰,你弟弟他买不到的,我做的才是最好的,是不是?”

姜娆疑心她要是说不,他就不会放开手。

低头一看他在她怀里抬着头,露出带笑的眉眼,一副等哄的模样。

姜娆无奈点了点他额头,“在我这里,你做的就是最好的。”

容渟满意,松开了手。

……

姜谨行耽于玩乐,功课上落下不少,就算有姜娆求情,姜四爷还是不允他出京。

但他最终却还是得偿所愿。

容渟给他请个国子监的儒生来,私下里为他补课,姜谨行惦记着出京玩的事,悬梁刺股了小半个月,总算是勉强过关,得到了四爷的准肯。

他墙头草得厉害,昨日还惦记着容渟欺负他姐姐想要去找找公道,今日从容渟这里得到了好处,那容渟就又成了他的好姐夫,离京前还颇为重视地对来送他的姜娆说,要对姐夫好点。

姜娆脸上笑吟吟,心里暗道,若不是他那姐夫巴不得他走得远远的,哪会帮他请补课的先生。

容渟忙于公务,没有亲自来送,等到回府,问姜娆:“你弟弟出发了?”

姜娆攥着手里的小玩意儿,稍有些心不在焉,虚虚点了点头。

容渟看着她,半晌后,又变得笑意盈盈,“可是他走了,身边空旷,少个弟弟妹妹?”

“不缺……!”姜娆一想到他那日喊她阿姐的语气就有些怕了,先发制人,横了容渟一眼,越发觉得,是她给他的纵容太多,叫他恃宠生娇,耍赖撒娇的本事日渐一日,磨练得炉火纯青。

恃宠生娇,倒也没什么不好的。

就是气量好小。

那时她和她弟弟说话,他在一旁沉默不语,剥着栗子,看似专心致志,倒是什么都听着,还在心里记着,等着清算。

小气鬼。

她缩了缩手,将手里攥着的小玩意儿收到了袖子里。

本打算今日送给他,还是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