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拿着的圆扇放回到了石桌上。
姜娆睡得脸有点发烫,低头看着垫在石桌上的绒毯,明白了什么,捞起圆扇来,挡着自己发烫发红的脸颊,有些慌『乱』地问容渟:“你在这待了多久?”
容渟如实相告,“只是一炷香的功夫。”
“我方才,做梦的时候,没有说胡话吧?”
姜娆忽然紧张极了,从圆扇后『露』着慌『乱』的两只眼睛,偷觑容渟。
容渟咳了一声,低下眸子,浓密的睫『毛』。
声线中有九分坚定地说道:“没有。”
还有一分心虚。
姜娆松了一口气。
送茶的丫鬟这时说道:“姑娘,您的妆有些淡了。”
姜娆探究的目光看着容渟。
她睡着了,又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只能指望容渟,看他是否知道。
容渟解释说:“刚才你做了个梦……梦里,哭过。”
姜娆眨了眨眼。
眼皮微微有些不适,她还以为是刚睡醒才会这样,原来真的哭了。
想不到她在梦里哭了,实际也真的哭了。
她怕妆花,顿时有些凌『乱』,手中的小圆扇将自己的脸挡得更严了,紧张问她的丫鬟,“我现在脸上的妆,丑吗?”
小丫鬟还没答话,倒是容渟先说道:“不丑。”
丫鬟在容渟之后说道:“只是脸颊上的脂粉淡了些,姑娘底子好,看不出什么来的。”
姜娆这才有些放心。
但看着容渟还是坐在轮椅上,就有些伤心了起来。
刚才梦里梦见他腿伤好了。
她做的大多数梦,一向梦不到自己。即使梦到,也像是在旁观一样,事事身不由己。
即使看着自己,也像在看别人。
但今天这梦,却给了她一种她可以掌控的感觉。
真实无比,代入感强烈。
甚至梦里的她清楚地知道是梦,比现实里胆子更大,肆意妄为,想什么就做什么。学过的规矩和礼数简直都喂了狗,没一样剩下的,比耍酒疯还厉害。
一想到梦里的她和个傻子一样,抱着他的大腿拍了拍喊“是我的”,一点名门贵女的端庄和矜持都没有,姜娆脸忽然有点黑。
还算数,二的一半是一,两条腿只要一条。
堂堂九殿下,那么金贵的腿,被她当成了菜市场的猪肘子,自作主张地占下一条。
她竟也敢。
“……”
姜娆用小圆扇挡着自己的整张脸,不忍回忆。
即使是梦,她也觉得,她的脸快被自己给丢尽了。
等到日后他真的像梦里那样站在她面前那天,她肯定不会像梦里那样胡闹。
她要做个正常点的姑娘。
姜娆沉痛心想。
……
只是余光中看到容渟今日的穿着,姜娆忽又皱了皱眉。
他这衣裳,怎么和刚才梦里一模一样?
好像场景也差不多。
是说这梦很快就会发生了?
姜娆的心情忽然变得很好。
不知道是因为在梦里是仰视的原因,还是因为他个子真的很高,他站起来后的身形显得格外高大,遮下来的荫凉给人一种能将人完全罩住的感觉,肩膀宽阔,是比她想象中还要挺拔帅气的模样。
这梦只要把她踢走就是好梦了。
小团扇后,姜娆的弯弯眸子笑成了月牙眼。
容渟见她一直盯着他的腿看,手指微微绷紧。
下意识就想认错。
刚才还不如真的跪下了,兴许他心里还好受一点。
小丫鬟给姜娆和容渟各倒了一杯茶。
随后,站在姜娆一旁,为姜娆理着她因为睡着、贴在额头上有些凌『乱』的额发,问道:“姑娘方才梦到了什么?怎还哭了?”
姜娆的语气敷衍搪塞,“也没什么,梦里抱着个猪肘子,哭了。”
容渟一口浓茶刚入口,忽然剧烈咳嗽了起来。
清隽的面庞泛起不正常的红。
引得姜娆侧目,“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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