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不是漱湘宫里的猫。”他指着石榴问,手在抖。

若换了旁人,容渟连一声是,都懒得说。

但他想通了。

年年的家人,对她来说不是旁人。

那对他而言,也不该是旁人。

他垂着眼,语气里藏着一丝可怜,“这猫跑到了我住的寿淮宫里。寿淮宫空置多年,鼠患不休,只有两个太监与我这个残废住在那里,只能任老鼠成行。云贵妃的这只猫,是跑到我那儿,逮耗子。”

只最后一句,答了姜四爷的话。

前面那几句,全部都在卖惨。

低着头,紧绷泛白的手指,显得他像是怕人责怪一样,“是这猫自己跑来的,我现在,正想把它送回去。”

姜四爷心里还是觉得这小子可恶,却也不得不说他可怜。

他没法冲着一个残废发脾气,更没办法对一个正在做好事的后辈发脾气,他对容渟说道,“正好我要到漱湘宫去,你把这猫交给我便是。你回你的寿淮宫吧。”

容渟递猫过去。

在姜四爷低头看猫的时候,他两只手臂交握了起来。

指尖却在人看不到的地方,迅速剜进胳膊,深深的,苍白手臂上,渐浮现出二三道红痕。

“四爷当心。”他挪了挪手,露出了胳膊上由他自己抓出来、像爪痕一样的红痕,不紧不慢,污蔑石榴,“这猫的爪子挠人,我便被挠了。”

姜四爷眉头一皱,低头看着怀里白猫的爪子。

不算尖利,但确实能将人剜出伤痕。

再看看少年的手臂,挠得还不轻。

他攥住了它的爪子,免得它挠他,忍不住多问了容渟一句,“你宫里,有药吗?”

容渟面色微苦。

姜四爷看他这模样,就知道问了相当于没问。

他那耗子窝里,肯定没什么药。

想想这小子在邺城那凄惨模样,他这回了宫里,就在想对付他的人眼皮子底下待着,肯定更加的寸步难行,太医院够呛能给他开药的。

这小子,还真的挺可怜。

“那你随我来吧。”他叹了一口气,说完,转身先行。

容渟却在姜四爷转身后——

脸上的可怜忽的淡去不少,眼底,暗芒微露。

手搭在轮椅车轮上,缓缓跟上。

……

姜娆午憩醒来,便喊来明芍为她扎好头发。

她要出门。

容渟身边的两个随从太监,底子虽然被她查清了,两个人都很干净,可方才梦里,她梦见其中一个太监,被嘉和皇后收买,成了她的眼线。

是她没见过的那个,个头矮些的小太监。

那便是司应。

她得赶紧把这件事告诉容渟。

正穿着披风,却听见有宫女走进来说:“姑娘,四爷来看您了。”

姜娆小脸一垮。

她最近一直在等着她爹做完画来找她,好向爹爹坦白她的决定。

可怎么,偏偏是现在?

即使有小姨帮她,她爹爹那边,肯定也有些棘手。

最要紧的事,爹爹他还一直觉得九皇子在邺城……

她都没想好,该怎么向他提九皇子已经回金陵这事,才能使他没那么吃惊。

这时听那宫女又说道:“九皇子跟在四爷身后,一道来了。”

姜娆一怔。

作者有话要说:《我挠我自己——论茶艺对付岳父的可能性之其实我也没有办法要是可以我甚至想直接喊爸爸》作者:容渟

石榴:老鼠没逮到,锅从天上来

为了试一下,自己挠自己是什么效果

我对自己的胳膊下手了

现在看着红彤彤几道红痕的胳膊

“……”

工伤

【流泪熊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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